岑與惜上的學校,是青湘市裡師資力量最好的一家學校,包括小學和初中。一年的學費很高,相對應的,裡面的各種資源也都是最好的。
就比如這次周年慶舉行的場所,就是在學校裡又大又高的禮堂裡。
學校裡提前安排過,廊柱之間都系上了鮮紅的裝飾物,中間的大舞台上也擺着許多開的正豔的鮮花,放眼望去,盡是一片喜慶景色。
岑與惜在後台等待化妝時,各年級的學生都已經陸陸續續在老師的指揮帶領進場了。
閑暇時,岑與惜偷偷往前面看過一眼,烏壓壓的一片全是人,根本看不到她熟悉的朋友。當然,也包括她的那兩個哥哥。
這讓岑與惜不由得有些擔憂。
他們會不會看不到自己?
但不過轉瞬,她就放下了這個憂慮。她要表演的節目是一項個人表演,屆時偌大的舞台上隻她一人,他們定能看得見自己。
這時,負責化妝的老師叫了岑與惜的名字,“腦袋别亂動,馬上好了。“
岑與惜身子一緊,立刻調整好坐姿,一動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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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要進行周年慶的消息早就在幾天前就傳到了各年級學生的耳朵裡。一群半大孩子們忍着激動勉強上完第一節課,等老師終于宣布了前往禮堂門口站隊的消息後,一窩蜂地跑出了教室。
瞬間,喜悅熱烈的氣息布滿了整座校園。
岑與知和陳既言同班同桌,兩個人一起提着凳子往禮堂方向走。
岑與知一手拿着凳子,另一隻手搭在陳既言肩上,笑道:“我猜岑與惜這會兒肯定特興奮,怕是隻盼着我們去呢。”
陳既言想想岑與惜一向愛表現自己的樣子,也是微微彎起眉眼:“聽說她還要化妝,你帶手機了沒有?記得拍照。”
他沒壓聲,吓得岑與知忙豎起手指“噓”了一聲,警惕地看看四周:“你小聲點兒,一會兒被人聽見了。”
陳既言挑眉看他一眼,揶揄道:“你不是總說你天不怕地不怕嗎?這會兒是怎麼個意思,怕了?”
岑與知白他一眼,“少來。我這手機買的時候,我媽可是對我耳提面命,絕對不可以拿來學校。要這次被母老虎發現,她非扒掉我一身皮不可。”
陳既言低下頭悶聲笑起來。
兩個人說鬧着,慢慢随着人流進了禮堂。
禮堂裡的座位是按年級分的,一個年級坐一列。陳既言和岑與知坐在了一起,一前一後。
為了這次的建校二十周年慶,學校費了不少力,開場舞請來了青湘市一家聲樂機構裡著名的樂隊。
一隻搖滾熱曲,瞬間掀起了整座禮堂的氣氛,所有學生的情緒都被帶動。音樂聲和歡呼聲震天響,像是要把屋頂掀翻。
吵嚷的音樂聲中,岑與知扒着頭湊到陳既言那裡,大聲道:“岑肉肉是第幾個節目來着?!”
陳既言比了個數字,“第七個!”
岑與知點點頭,頭又回去了。
這次周年慶的節目除了個别幾個請的校外的人士來表演,剩下的基本上全是校内的學生和老師的表演。
孩子們在學校裡憋的太久,以至于即使有幾個節目不那麼優秀,但照樣被孩子們熱情支持,大聲歡呼。
在這樣吵嚷的環境裡,人們對時間的流動也已經失去了概念。不知道具體過了多久,在一個小品節目結束後,陳既言他們終于等來了岑與惜的節目。
場内的燈光先是一暗,等再亮起時,就是幾簇暖色的射燈照在了舞台中央,接着一道甜美清亮的聲音在場内響起——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叫着夏天。”
“操場邊的秋千上,隻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闆上……”
穿着一身華麗漂亮的公主裙的岑與惜小手裡拿着話筒,笑得可愛又帶着些羞澀,有些稚嫩的童聲回蕩在禮堂内,帶着小孩子獨有的氣質味道。
陳既言安靜地盯着台上,眼裡的笑意逐漸從瞳底擴散開來,同時,原本還咋咋呼呼的岑與知也默契地安靜了下來。
台上的女孩甜美大方,不怯場也不緊張,是岑家所有人用愛澆灌的一朵正含苞待放、大放異彩的鮮豔玫瑰。
同時,也是岑與知和陳既言都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孩。他們看着她從小長大,看着她蹒跚學步,看着她牙牙學語,此刻,也看着她在舞台上光芒萬丈。
往昔陪伴着岑與惜長大的那些瑣碎日常,如同走馬燈般在岑與知腦中一一閃過,一旁的陳既言也是眼裡滿是溫柔笑意。
此刻,一個共同的念頭在他們腦海中同時浮現。
就這樣繼續燦爛地長大吧。
他們的惜惜。
一曲畢,台下掌聲雷動。
岑與惜紅着臉,微微喘着氣。她看着台下的人群,雖然看不見她熟悉的人群。但她知道,岑與知和陳既言一定在台下認真看着她。
輕輕呼出一口氣,岑與惜提起公主裙的裙擺,低頭鞠躬,轉身離開舞台。
等換好衣服下台時,在後台同樣等着表演節目的,幾個岑與惜的同學一窩蜂湧上來誇贊她。
“岑與惜,你唱的真好。”
“真的太好聽了。”
“……”
饒是岑與惜平時再怎麼大大咧咧,此刻也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還好吧。”
她擡手捋了捋耳邊的碎發,羞澀道。
“岑肉肉!”
一句話剛說完,一道清朗男聲在她身後響起,岑與惜驚喜扭頭,就在後台房間門口處,岑與知和陳既言兩人雙手插兜,正笑着看她。
“哥哥!”
她歡快地跑上前,超級開心,迫不及待地問:“你們有沒有聽到我剛才唱歌?我同學都說我唱的好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