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哥，真是抱歉，我昨天明明定了三個鬧鐘……”等在門口的許安猛地貼到他跟前。

于熠不着痕迹身子後仰兩分，下颌線條隐隐強化兩分。

雖說秀場裡人貼人的情況不少見，但在外面對于突如其來的的近距離接觸，于熠還是會下意識抗拒。

與于熠習慣他的馬虎一樣，許安也早就習慣于熠性格，他着急道歉的聲音在迎面走來的人的目光裡漸漸減弱下去。

“Yuri？”

一身工裝的女性踩着低跟樂福鞋在他面前站定。

于熠點頭。

“我是劉嫒，Ava，随便你怎麼叫都可以。”

她略一伸手引着兩個人往裡走。

“我沒想到能在候選人裡看到你的照片——”

劉嫒是個健談的人，直到從電梯出來，她還在表達能夠合作的緣分。

“說起來我這套封面的風格和你幾個月前才走過的紐約時裝周那套的主題很像。”

于熠從記憶裡翻出那套粉藍西裝，“童話風？”

“Bingo！不過你們是靈感來源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僑民童話，而我這裡的是現代童話。”

真絲荷葉邊領嫩鵝黃襯衫，後背開出一條Y字豁口，銜接的半圓窄線由綁帶連接。

“就知道你穿上效果不會差——”

走出換裝間的人褪去來時的衣服，已經完全變了樣子。

管理嚴格的身材不見一絲贅肉，薄但有型的後背肌群上寬下窄，疊堆的荷葉邊柔化了摻雜外國血統的五官線條。

下身的絲質長褲更是将馬氏超長腿展示得淋漓盡緻。

“可以，太棒了！”猛打響指的劉嫒火急火燎把人推進化妝間。

“用第二套妝發！”

仿佛一個信号，工作人員都激動起來。

忙完這套之後，又花了一個多小時拍好snap和模卡，中間抽空隻吃了頓減脂餐的于熠在傍晚終于宣布下班。

他隐隐約約小歎了口氣。

摸出未套殼的黑色手機。

置頂的頭像沒有任何動靜，于熠定定盯着看了兩秒，忽然扯起嘴角。

他似乎是笑了一聲，把手機重新塞回胸包裡。

收到信息才會覺得奇怪吧。

去世快半年的人怎麼可能再給他發消息。

“于哥，咱們走吧。”大包小包提着衣服的許安推門出來。

于熠幫他攔住内回的門闆，伸手接過對方右手裡的東西。

“都是這邊品牌方給的，說讓你穿試試。”

各色包裝袋上印着不同的服裝品牌。

模特有了點名聲之後，出門就仿佛開啟第二個秀場，出其不意的抓拍讓他們的私服也成為最便宜的廣告位。

抓拍照片中的同款銷量上漲或售罄都是常事。

很多品牌方甚至會定期郵寄新衣服給合作的模特。

于熠回國之前，也有幾個時裝品牌的合作，他對此沒什麼意見。

隻垂着頭應了聲“我知道了。”

回去是坐的許安的車，确切的說，是公司配給于熠由許安兼任司機的車。

“于哥，明後天暫時沒事，姐那邊說給你放個小假，你休息休息。”

許安透過後視鏡時不時看一眼後座的人。

這半年秀一場接一場，一個地方安穩住下來不超過七天。

他跟于熠這麼多年，依然知道于熠因為什麼忽然拼了命似的獻身事業。

這提出來要回國轉平面，比起驚訝，許安更有一種“果然”的心情。

晝夜颠倒四處奔波的高強度工作隻是于熠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的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