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orama這次的取景地特意選擇了《寂寂有聲》同樣的取景地,在g市的海邊,浪潮一遍一遍打翻過去的浪,碧色的天與海平線融在一片。因為并未做旅遊宣傳以及開發,這兒的人并不是很多。
他們此時此刻在拍攝地的化妝室裡,塗林久把設計方案遞給他們翻看,并且詢問他們有什麼意見。
鐘缺向來對時尚雜志拍攝沒有什麼想法,他有時候在私底下還會吐槽一些時尚雜志,他知道這些話不能說,但他甯願承認自己土也不想承認那些衣服和概念漂亮。
斯星燃堪堪換了一套衣服出來,他穿着黑色的西裝,沒有系領帶,就這麼半敞着,露出裡面的白色襯衫。襯衫上面的扣子也沒有系,銀色的項鍊垂下來,從鎖骨一直往下落,收進白色的襯衫裡,大約落在腰腹前,像一條囚禁欲//望的枷鎖。他的藍色頭發有一側被撩在耳後,露出張揚的耳骨釘。
與他相比,鐘缺的妝造可以說是素淨得不能再素淨,他的白色襯衫搭扣全部扣緊,手腕處的荷葉邊也收縮着,将他包裹的嚴嚴實實。除了他手上的戒指,鐘缺沒有佩戴任何的首飾。他的化妝師甚至沒有怎麼給他化妝。
塗林久和這一期雜志拍攝請來的攝影師虞念都在化妝室裡,他們看到斯星燃和鐘缺的時候,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這兩個人找對了。
斯星燃還在翻看着這一期雜志的概念與方案,事實上他在看到自己與鐘缺的妝造時就已經猜了個大半,無非就是對照與黑白之間的碰撞,他是黑,鐘缺是白。
在他們兩個人之中,方案将鐘缺設定為白切黑的主導者,而他看上去像主導者,實際上是受支配者。
斯星燃漫不經心地往後翻着,期間瞟了鐘缺一眼。
鐘缺也在翻看着,他低着頭,讓斯星燃沒有辦法看清楚他的臉。斯星燃看了一會兒才将紙頁關上,接着對虞念說:“完全沒問題,我們是待會就去拍攝嗎?”
“不急。”虞念笑了笑,這位二十多歲的攝影師站在那裡就有很強大的氣場,她出過很多雜志神圖,但有時候拍出來的一些明星卻壓根沒平時工作室的出圖好看,因而在娛樂圈裡并不受粉絲待見。
但她一點也不在意,她曾經在微博上回複過在她微博維權的粉絲,非常不留情面地說,是你喜歡的那位壓根不聽她的意見,非要将醜陋的那一面展現在鏡頭前。
那之後許多人說虞念的攝像機有一半被天使親吻過,另一半則是惡魔的獰笑,誰能完全聽從她,誰才能受到被天使親吻過的那一半的垂憐。
斯星燃聽了之後沒有說什麼,倒是鐘缺與她聊了起來。
“打算下午四五點的時候再拍攝嗎?”鐘缺拿着設計方案與概念問。
“是,要等天色暗下來,還要抓住徹底天黑前的那段時間。”虞念說,“如果今天拍不完,就得等到明天,還得燒錢租設備,你們的行程也會拖延。”
“你這一次不說要完全聽你的了?”
“當然要完全聽我的。”虞念很坦然地說,“你們可以适當地增加你們的概念和思想在裡頭,當然也能改變自己的情緒,但我的攝像機隻聽我一個。雜志拍攝的主角是你們,但别忘了我是導演。但你們非要我的攝像機聽你們的,拍出爛片丢人的也不是我。”
“你還是那麼不留情面。”鐘缺說。
他和虞念前年就有過合作,那時候虞念就讓他必須聽自己的,如果不能她會随意拍攝。鐘缺向來配合工作,最後虞念不負衆望地為鐘缺拍下了十分出圈的畫面,那一期Sapphire的周年雜志賣到脫銷。
虞念笑了笑,換了個話題說:“塗總和我說請我來拍攝你們的時候其實我是拒絕的。”
“為什麼?”斯星燃好奇。
“因為她覺得自己沒必要再拍鐘缺了。”塗林久站在一旁終于開口,“虞大攝影師之前有自己不成文的規矩,一個人不會拍攝兩遍,因為一個人的氣質就擺在那兒,再怎麼拍也隻能重複過去的手感,所有該挖掘的美她早就挖掘透了,第二次的拍攝隻會讓她感到挫敗。”
“那又怎麼答應了?”
“因為你啊。”虞念說,“塗總把你們倆的照片發給了我,他告訴我如果我不拍攝會後悔一輩子。我仔細想了想好像确實是這麼一回事。
她說:“相信我,你們之間擁有很多的可能性。”
她說完就出去了,因為距離拍攝時間隻剩下兩個小時,她得去調試設備。塗林久也跟着出了門。
“很多的可能性啊。”斯星燃故意加重念着這幾個字,他擡眼,望向鐘缺,“你覺得呢?”
“我不覺得。”鐘缺說,“但這次是我要謝謝你。”
斯星燃頓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是我?”
“傻子也能想得出吧。”鐘缺把手上的設計方案放下來,接着往斯星燃這邊走,他在斯星燃對面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水,“我自己清楚自己如今是什麼樣,這幾年我可是在走下坡路。今年至今塗林久可沒有和我以及我的經紀人有過任何的交流。乍然邀請,還是兩個人,大約是你提的要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