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星燃整個人停在那裡。
他看着并不自在的鐘缺僵硬着望向遠處,自嘲地笑出了聲,然後坐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他們許久沒有說話。
一直到摩天輪走到最高點,斯星燃才将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拍攝了一條視頻,從快要落幕的晚霞一直畫面轉移到身邊的鐘缺。
原本鐘缺還在看着這個城市夜幕降臨的景色,沒有注意到他這邊的動作,直到意識到有什麼東西對着他時才轉過頭去。
“你在拍什麼?”
“拍你啊。”斯星燃說,“肖傷視角的陳青。”
鐘缺靠着摩天輪的欄杆,一下子就從鐘缺的狀态抽離出來,換上了陳青最愛的姿勢,雙手疊放在胸前對着斯星燃,說:“那你多拍點。”
斯星燃看着紫粉色的天空與鐘缺的界限模糊掉,攝像頭裡的人額前的頭發被晚風很溫柔地吹起來,像一副靜止的畫作。
他呆了一下,手按錯了地方,視頻終止了錄制。
斯星燃反應過來的時候摩天輪已經停止了運行,他們得出去了。
于是他沒有再多的懊惱,鐘缺跟他往外走的時候他将相冊打開,把視頻從頭到尾又看了一次,接着沒有任何的剪輯,用微博把它發了出去。
接到程銜電話的時候鐘缺正好和斯星燃從廣州塔上下來,他一直沒有打開手機,也不知道如今微博上自己的名字又一次跟斯星燃并排占了熱搜第一。
“你現在是不是跟斯星燃在一起?”程銜問。
鐘缺頓了一下,說:“是,怎麼了?”
程銜歎了口氣,說:“你們下次要發微博之前能不能通知我一下,我這邊好做準備,次次這樣突然的話,公關這邊也頂不住啊。”
“微博?”鐘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退出通話界面,打開了微博。
首頁上斯星燃的新微博已經一百萬加轉發,點贊更是幾百萬,他甚至不需要點開它,隻看封面就知道這是斯星燃剛剛拍攝的視頻。
鐘缺擡眼看了一眼對面的斯星燃,對方正在用手機掃碼點餐,絲毫沒有自己又搞了一個大新聞的覺悟。
他将手機放到耳朵旁,和程銜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他發布了這條微博。”
“我沒打算計較。”程銜說,“不過這次反響很好,葉瑰不讓任何一個媒體進組,你進組又跟消失了一樣,現在好不容易有近況,你粉絲全跑他評論區去了,你倆cp粉更是瘋了。順便一提,你們的cp超話人數已經突破二十萬了,這還是在電影沒上映的情況下。”
“那挺好。”鐘缺看着斯星燃,對方已經點好了菜,專心緻志地在幫他燙筷子。他的眸子暗了暗,說,“所以他想發什麼就發吧,而且我也管不了他。”
程銜沉默了一會兒,說:“該說的話還是得說,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問題,但不能影響營業,也不能讓我們團隊裡的人難做,這是最基本的要求。你知道我這個人很看重利益。”
鐘缺知道程銜是意有所指,“嗯”了一聲。
“知道了。”他說,“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挂了。”
斯星燃在鐘缺挂斷電話後将已經上的糖醋排骨夾到鐘缺的碗裡,很不經意地問:“是程銜?”
“嗯。”鐘缺把手機放在一邊,說,“因為你剛剛弄出來的大新聞,來審問我來了。”
“不會有多大的負面作用的,我早就跟唐宋說明白了。”斯星燃漫不經心地說,“就算我們現在官宣都沒問題。”
鐘缺不動聲色地喝了口水,沒回答。
斯星燃也似乎隻是随口一提,沒有再聊這個話題,随口開了一個新話題跟鐘缺聊了下去。
之後的戲份拍攝不算很緊張,但都很重要,廣州大降溫的時候,正好拍到整部戲的四分之三的位置。該出場的人都出場過了,其中一場讓鐘缺最深刻的戲份是肖傷在一條小巷拍攝照片時被街邊的混混欺負揍了一頓,回去之後卻和沒事人一樣和陳青看星星。
陳青問了他很久,他才肯說出一些發生的事情,卻又沒有得到對方的任何回複。
肖傷不知道那一天晚上陳青和他面對面睡覺吻掉了他臉上的眼淚,他在第二天跑去酒吧喝酒,在吧台遇見一個調酒的姑娘。
鐘缺沒想到飾演調酒師的姑娘是鶴泾。
“鶴泾?”他驚訝地看着她,說,“你怎麼跑這來了?”
鶴泾沖他打了聲招呼,說:“不歡迎我?”
“當然歡迎。”鐘缺說,“我記得今天通告單上除了群演,就隻有調酒師和肖傷的戲份,你今天是來演調酒師的?”
“對呀。”鶴泾晃了晃手上的酒杯,說,“還得感謝我大學在酒吧裡練就的調酒技術,不然葉導也不會看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