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解決的。”西澤低頭彎腰,恭送血夜組織高層湯姆森離去。
“勤快點,不然怎麼得到首領大人的賞識。”湯姆森惺惺作态地拍了拍他的肩,但是雙方都知道,多做這類雜活,永遠不可能得到首領的半眼青睐,如果他得不到首領賞識,那責任百分之九十九都在湯姆森。
他把西澤困在這裡幫他幹活、争取績效,這樣一來自己就有更多錢财兌換血夜組織的高等武器和黑暗力量,也有更多時間和精力提升實力,殺敵時得到首領青睐。
湯姆森祝他一路順風,聽上去在說:“感謝你讓我步步高升。”
西澤的臉色算不上好,但是并不敢拒絕他的威壓,這次他接到的雜活是:清理塞納畔流堵塞的雜物,疏通河道。
難怪這任務剩在最後沒有人接,西澤到了地方才發現,本身清澈的汩汩流水中飄蕩暗紅色塊,屍痕遍野的人身浮于水面,似一幅哀戚的畫。
塞納河中哪裡是雜物,全是被血夜組織擊殺的屍體!
屍體有些甚至已腐爛,散發着淡腥讓人難以下手,屍體的服飾并非制服,盡數萊恩星人。
萊恩星是血夜組織占領的第一顆星球,在這裡站穩腳跟後繼續舉兵向外擴張,早在二十年前萊恩星人就舉行了一次大規模的起義反抗,但還沒踏出一步就在血夜首領赫倫森手下全軍覆滅,這顆星球适應地痛苦而緩慢,現在似乎終于适應了被奴役的生活。
之後零零散散也不是沒有過人去刺殺他,但無一以失敗告終,按首領的話來說,就是:“來螳臂當車,自尋死路,我也沒有辦法。”
西澤也是其中之一。
但還沒等他修煉出成果,就因為一場意外,卷進了血夜組織内部。
這并非他本意,他原本想找機會偷溜出去,但他為了拿令牌救人,已經将生辰八字登記完畢,徹底成為血夜組織成員,這組織隻進不出。
常理來說任何一個血夜組織打雜的下屬,做這活都萬分不耐煩且極為嫌棄,不但要提高褲腳進河浸染血水,還要一個個把這些屍首捏着鼻子拖出去,再推個車丢到荒野去,否則暴雨一沖又要再堵。
脾氣不好的,幹脆捏個控水咒,再放一把火把屍體全燒了,實力高強一點的,甚至會直接放個邪魔之招,把這塊河連着屍體一起炸成齑粉,你就說疏得通不通吧。
但西澤,卻極耐心地把屍體一具一具撈出來,不顧腳下泥濘也不顧屍體賣相不體面。
幾個小時裡,他重複着同一件事,不知疲倦。
撈好,又強迫症似地在地上挖出一個又一個的方形坑,将屍體一具一具填進去,這事并不解壓反而累人至極,但他仍然動作不停。
西澤很專注,仿佛在透過眼前緬懷着什麼,甚至沒有注意到,塞納畔流的岸邊巨石,坐着位銀發紅眸的男人,他早早就來到此地,托着下巴看了他很久。
男人眼神如他一樣專注。
西澤不知道他看了多久,隻聽到他說:“這些,怎麼都是你一個人處理?”
而他的鎖骨上,無意遮掩地露出七道曜光,代表他完好無缺的七道魂印。
西澤初來乍到不過一月,并不熟悉血夜組織高低層,以為這是個同僚,簡短答道:“上面的有意壓榨,沒有辦法的事。”
答完擡頭才發現這人服飾不似平常,漆黑衣袍如帝王般華貴,透出威嚴神秘,卻顯得随意。
而西澤左手腕一道法制木鍊,右手臂兩道鐵鍊,無時無刻昭示着他低等人的身份。
血夜組織很殘酷,靈力鎖鍊是首領最高超的發明,被首領賜予即獲得了加入血夜組織的入場券,需要自己綁着,靈鍊佩戴數量随官位逐級升高而遞減,每一個人都被困在首領的規則掌控裡。
但男人似乎并不介意他的地位低下,反倒饒有興緻地專心看他,像是偶然之間尋到了一件稀世珍寶。
“哦?那便清理河道便是,埋到地底又是奈何?看起來好像白費了功夫。”
西澤:“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萊恩星每逢夏至暴雨頻發,如果就這麼堆到坡上,雨一沖,豈不更白費功夫?”
他并不會輕易告訴任何人自己在埋葬族人,即便對方身份不明,何況血夜組織領域内必定是血夜的人。
“那真是勞損身體,上面也不給你加賞金?”
“是啊,血夜底層打下手可真不容易,但是一句話也不能得罪高層,都是為首領辦事效忠不是麼?上頭一句話吹到首領耳邊去,何談賞金,命都要折進去。”
男人微微一笑,下一秒話鋒轉變毫無邏輯可言:“你的眼睛真漂亮。”
“是嗎?我并不覺得。”
第二天西澤的上層湯姆森突然來找他求饒,跪地磕頭懇切至極,一副自己就是他救世主的模樣,西澤眼眸中溢出疑惑,他區區一介雜務怎麼會有救他的能力。
湯姆森片刻後就被拖走斬殺,他才聽說,血夜組織那個地獄之主般的首領指名道姓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