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以為是赫倫森力量不夠所以不足以發動這邪術,然而,赫倫森複出空降黑淵聯盟榜八後,這邪術仍舊遲遲不發動。西澤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他懷疑這是自己身上的,但很快排除了這可能——這氣息,分明是從正抱頭慘叫的謝恩斯身上傳來的。
是赫倫森幹的?!不,那按伊諾克昨天和謝恩斯結仇的完美動機,榜九這個完美嫌疑人又算怎麼回事,可是身旁明顯至極的邪神系氣息,無時無刻不見縫插針地灌入他的感知,讓他四肢發涼冷汗直流。
突然間,一種令他悚然的可能湧入他的腦海,但将赫倫森和伊諾克聯系在一起後,這似乎又變得無比合理:赫倫森大約一個月前被謝恩斯扇了兩掌,雖然西澤對他下跪緻歉還賠了不少次數,但赫倫森并沒有真的放下怨恨。
但是明面上赫倫森又不想讓西澤發現是他動的手,不然對西澤那些在他看來貴重至極的賠禮可就說不過去了,所以赫倫森早在一月前謝恩斯和他見面時就已施好邪術,等到謝恩斯有了被别人暗算的契機,再趁此機會借刀殺人,西澤也不會懷疑到他頭上。
萬萬沒算到,西澤對他的氣息敏感到這種程度。
但赫倫森這樣高居榜六的王者,怎麼會因為他而等一個月?如果西澤真這麼想,那真是異想天開可笑至極,他又把這種預想從可能情況中劃幹淨。
但是他真的見不得謝恩斯如此痛苦,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都會救他,就像一年前謝恩斯被混沌星盟浸在培養基時一樣。
下一次見面時,西澤對赫倫森說:“求您救救謝恩斯,他真的承受不住了。”
赫倫森挑眉,作出微微驚訝之狀:“為何您覺得我能解除這邪術,能造成如此巨大的痛苦,施術者顯然力量高強,大約是他前些日子得罪了榜前十中的某人。”
這反應完美地毫無可以挑刺之處,完全就是如果不是他下的邪術,他能做出的最尋常回複。
赫倫森沉吟了一陣,似在思考,然後終于回憶起似的“啊”了一聲:“黑淵聯盟季度座談會,銀河隊長大人,得罪了榜九不是嗎?您應該找他才對,榜九的招數常常令人烈焰焚身,在下一個邪系人怕是要花些功夫。”
“要花些功夫”,在正常黑淵聯盟以及他和西澤的平常對話裡,可以說是婉拒了,但西澤瀕臨絕望,隻得厚着臉皮把“要花些功夫”從“他不想解除”理解為“可以解除邪術,但有點麻煩”。
謝恩斯也在他旁邊,他終于親眼見到了西澤和赫倫森平常見面做事的地方,這本來是讓他激憤的事,搞不好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還要再去譏諷赫倫森幾句,偏偏此刻他仍舊時不時地被邪術施加痛苦,節律竟從未有過地驟然提升,從三分鐘一次到了一分鐘一次,仿佛施術者此刻心情很不好。
就仿佛現在的赫倫森,因為他西澤現在為了救謝恩斯,甯願冒着巨大的風險把他帶到了自己面前的這一事實,感到無與倫比的嫉妒和不滿。
西澤看着就在他眼前言笑晏晏的赫倫森,隻覺得内心受到了莫大的震撼,果然赫倫森這個人水深似海不可捉摸,平常對他自己的樣子恐怕也全然作假。
偏偏西澤什麼都不能表現出來,赫倫森顯然想要裝作不是他幹的,一旦讓赫倫森知道他感受得到他的邪神系氣息、被拆穿他那精妙的把戲丢了面子,别提解除謝恩斯身上的邪術,就連他的小命也垂危。
西澤向他跪了下來:“萬分抱歉,實在原諒小人大膽,請問大人,您能不能稍微花一點點功夫,稍微解一下謝恩斯的邪術?
“哪怕一點點就好,隻要大人肯高擡貴手,稍微試一下下,您接下來想要與我見面多少次,想讓小人做什麼都可以。”
但是與此同時,赫倫森周身旋轉着的邪神系氣息,走勢更加逆流洶湧裹挾殺意,謝恩斯忍受許久,現在突然慘叫一聲,仿佛邪術強度又增加了一個量級。
赫倫森:“大人,您這是何意?在下說了,這銀河隊長的邪術,不是在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