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幾點了?西澤看到手表的一瞬間臉色就變得不好了。
現在距離和赫倫森會面僅剩兩小時,這其實已經極為危險,畢竟按照以往慣例,赫倫森和他都會早半小時來到房間,真正開始正題的時間也實則提前一個多小時開始,畢竟兩個人來都來了,天時地利人和俱全,幹等在這裡幹什麼呢?雖然這提前隻是提前的默契,但如果他真卡點按約定時間,西澤難免會擔心赫倫森心生不滿。
現在絕對不能說不去,臨約兩小時的關頭,現在和榜五說他要放他鴿子?這和找死有什麼區别,何況赫倫森和他一般都會提前來,真正開始的時間其實是在半小時左右之後。他醉了會吐出什麼話是他無法預料的,但是他已經無路可退。
他似乎剛剛才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什麼彌天大錯,東方無邪即使是光明系王者、曾經的王者傳說,放在現在也不過是區區榜二十而已,他為了請榜二十出山,在和榜五有約的情況下把自己灌得死醉?真真撿了芝麻丢了西瓜,主次不分颠倒輕重、一時糊塗釀成大錯。
而且,他喝酒了啊。
這個時間他喝了醒酒藥也沒有時間醒酒了。但喝醉赴約和放赫倫森鴿子,顯然還是後者嚴重得多。
西澤清楚自己醉後是什麼樣子,十年前的慶功宴上他和友人喝得死醉,他的酒量中等偏上,友人說他醉後的樣子臉頰绯紅引人遐想,但他姑且有自己的意識,仍然可以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和自控能力。
但他并不清楚他喝了夢蘭酒後是什麼樣子。
于黑淵聯盟來往時他從不敬酒,如果榜上人要逼他喝酒,他就說修他這一正道須要戒酒然後通通拒了。喝醉後把他帶走或是擊殺倒無所謂,就是他沒醉他們也可以這麼做,主要是一旦喝了,他會吐出什麼惹怒那些巨頭、招緻整個星球星系殺身之禍的話,他自己是沒有把握把控的。三年很長,近三年他繁忙于工作沒喝過酒,此次他和初沾酒的敏感度沒什麼分别,再加上夢蘭酒前期淡雅仙逸、卻後勁十足的烈性,他難以想象到赫倫森面前的時候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現在他乘上銀河速率最快的飛梭機,前往和赫倫森約定的地點,也得一個半小時,再加上途中下了停機場徒步前往房間的那段距離,可真要卡點得毛骨悚然。他已經可以想象,半小時後他手汗涔涔地握着操控杆心急火燎飛速行駛的樣子。
東方無邪看了眼他一瞬間變得死灰般的臉色,話語中諷刺之意濃郁:“和别人還有約?看來還是個大人物,銀河聯盟外交官可真夠忙的啊。”
東方無邪似乎還有着一定的氣息窺探能力,或許也有光明系和邪神系最為直接相克的緣故。但并不是特别精湛,隻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一些邪神系能量氣息極為深刻濃郁,一些仿佛刻入骨髓,又一些似乎被灌輸在難以啟齒的領域。
“不要讓我知道你要見誰,敢不自量力地和黑淵聯盟的人平級謀利,在我這裡不是加分項。”
“如果你和黑淵聯盟的人還有舊情,并且還在偷摸有染,不要讓我看到,雖然我并不想反對,但這在我這裡絕對不是加分項。”
“或許您猜對了一半吧,隻是有些事您想多了。”西澤這麼歎着氣,他知道,東方無邪話說得嘲諷,但已經比之前直來直去得多,是把西澤歸為自己人的迹象,是好事。畢竟幾小時前和東方無邪剛見面之時,他說的話空靈空虛無比,客氣得什麼都聽不出來。
西澤急匆匆地與他告别,急匆匆地和赫倫森見面,夢蘭酒在兩小時後驟然烈性發作,他堪堪躺到赫倫森房間的床上、或者幾乎可以說是徑直倒下的時候已經意識混沌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隻感覺溫溫柔柔有人一直拉着自己的手,明明被夢蘭酒弄得頭昏腦漲,但他并不難受反而很舒适,像極了他泡在溫泉裡的感覺。
*
西澤在黑暗中迷茫地睜着眼:“謝恩斯?”
這個時候的赫倫森是可以對他做任何事的,這經過了他本人同意,很多個月前西澤就再次當了赫倫森口中的“戀人”,他到這裡來就是把自己主動送出,方便赫倫森對他做什麼。
說實話赫倫森一開始真的沒有對西澤做什麼的打算,但是他一開口,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赫倫森想,果然隻有以為是謝恩斯才能令他真心感到愉悅啊。
西澤說:“謝恩斯你抓我的手太用力了,怎麼和赫倫森一樣。”
西澤說:“謝恩斯,你怎麼不說話?”
西澤又說:“謝恩斯,我感覺赫倫森要把我殺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赫倫森不知道西澤會不會記得喝醉時候的事情,但是問這個影響也并不是很大,所以他問了。他問西澤:“你覺得,現在赫倫森怎麼樣?”
西澤:“就那樣吧。”西澤沉默了一陣,“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之後西澤酒醒了,赫倫森用一種很溫情的姿勢在被窩裡摟着他,他頭靠在赫倫森肩上背對着不動,開着暖黃小燈,西澤等了一會後以為赫倫森睡着了,轉頭去看赫倫森,結果發現赫倫森一直睜着眼在看着他。
他問他醉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赫倫森微笑說:“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