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驚得陳溺渾身一顫。
屋内昏暗,唯一的光源是窗外的微弱的月光,她看了眼門口的方向。
誰會這麼晚來?還這麼巧,燈都滅了。
陳溺心底一沉,隐約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她第一反應走到窗台邊,想從這兒爬下去。
剛一推開窗,濕冷的夜風夾雜着雨後的潮氣撲面而來,低頭一看,她瞬間放棄——
水珠依依不舍地粘在玻璃上,牆面濕滑不已,管道在黑暗中若隐若現,想從這兒順着爬下去簡直是癡人說夢,稍微腳一滑就直接歸西了。
該死!
隻能想想别的辦法了。
陳溺獨居多年,她早已習慣在屋裡備下防身工具——瑞士軍刀、辣椒水、應急手電等等,可在親眼見過那些詭異的生物後。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面對的可能不是普通人,或者說不是人。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于是,她跑去櫃子裡拿出軍刀和辣椒水,然後悄無聲息地走到門口。
呼…
深吸一口氣。
她貼近門,透過貓眼,橙色工裝像團模糊的鏽斑。
男人側身對着門,手裡拎着一個巨大的工具箱,頭頂稀疏的發絲蓋不住泛着油光的頭皮。
“誰?”陳溺試探着問。
"電力局排查隐患,麻煩開下門。"男人的聲音沙啞低沉,說話含糊不清。
陳溺:“這麼晚?”
“沒辦法啊,白天忙不過來。”
男人轉過身,湊近貓眼,擠出一抹笑來,層層疊疊的皺紋在昏暗的光線下扭曲起伏,略顯驚悚。
"有證件嗎?"她心下試探。
“當然。”
話落,男人将工具箱随手砸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然後從上衣口袋裡抽出一個有些破損的證件。
然後,他努力将證件貼近貓眼。
糟糕,完全看不清。
她隻好将刀藏在背後,緩緩地拉開一條很小很小的門縫,剛好夠她看清門外的人。
“給我吧。”
男人聞言,将手裡的證件透過門縫遞給陳溺。
昏暗的光線下,她凝神專注,将照片上的男人與門外人作對比,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隻是照片上的男人要更年輕一點。
然後,她努力辨認上面的字,水漬暈染了他的姓名,隻隐隐約約能看出一個劉姓。
看起來像是真的。
“進來吧,劉叔。”她将門完全拉開,若無其事地跟他唠起家常:”您這麼晚還工作啊?”
他脫下雨衣丢在門口,走進屋内時帶起一陣冷風,鞋底發出濕哒哒的響聲。
“唉…不來不行啊,要扣工資的。”
劉叔放下工具箱,拉了拉工服,目光在屋子裡四處遊走。
“家裡沒人?”他随意問道。
“他們出去買蠟燭了。”陳溺撒了個謊。
他“哦”了一聲,語氣不緊不慢:“現在可亂了,一個人在家可得小心點。”
“嗯。”陳溺尴尬一笑,腳下悄無聲息地與他拉開距離。
她摸不準這是真的電工還是實驗室派來的殺手。
似乎沒察覺到她的緊張,劉叔自顧自地在屋子裡轉了起來。
“這是電閘對吧。”他找到了牆上的電閘開關。
“嗯。”她擡頭看去,目光緊盯着他的動作,試圖從細節中找到破綻。
劉叔随手撥弄了兩下,見毫無反應,他轉身問:"這層樓的電室在哪?"
“在樓道裡。"陳溺指了指門口的方向。
“那走吧。”
說完,他拎起工具箱率先出門,陳溺緊随其後,目光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走動間,她眼尖地抓住他後脖頸的皮膚下那一絲細微的蠕動——一條細長的紅線,像活物般在皮下遊走。
他果然不是人。
陳溺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他演這出戲到底為了什麼?
她猛然想起,因為獨居,所以她在家中安裝了監控,而走廊也有監控。
隻有電箱室裡是盲區。
陳溺不敢輕舉妄動,她冷靜下來,在腦海中飛快思考。
沒走幾步,兩人拐個彎就到了電室門前。
劉叔用手裡的鉗子敲了敲門闆,嘴裡抱怨:“這設計,真是麻煩。”
這是會自動回彈的門,幹活的時候很不方便。
說完,他拉開門,黴味混着鐵鏽味撲面而來,劉叔舉起強光手電筒,光束掃過電閘箱某一處時突然頓住。
他扭頭咧嘴一笑:“姑娘,進來幫我撐着門行不?”
她一頓,立馬笑着上前:“好啊。”
就在兩人靠近的瞬間,陳溺果斷抽出藏在身後的軍刀刺向他的胸膛。
“铮——”
劉叔反應奇快,側身一閃,刀尖擦過他的衣袖,撕出一道細長的口子,露出一片青紫的皮膚。
下一秒。
“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