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扶辦公室外。

“這就是你說的專業？”萬淮盯着手裡的照片，嘴角抽了抽，十分無語。

尤裡不服氣地大聲嚷嚷：“當時情況太亂了，我吓得要死，能拍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好嗎！”

他金發淩亂，臉漲得有點紅，手舞足蹈地辯解，“那可是惡魔的詛咒，我能抓到鏡頭就不錯了！”

兩人坐在一間羅扶辦公室外的辦公區，桌上攤着一堆剛洗出來的照片，尤裡的“傑作”一覽無餘——

一張張照片的視角宛如什麼極品偷窺狂，幾乎全是陳溺的大頭照，背景模糊得一塌糊塗，人臉貓的影子都找不出幾個。

唯一一張勉強能看清的，是萬淮沖出房門後，那些貓擠在門口流口水的場景，可即便這張，畫面也抖花了，完全能感受到拍攝者當時内心的恐懼和慌亂。

萬淮翻了翻照片，随手又丢回桌上，低聲嘀咕：“這能看出個啥啊…”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吳斌'探頭進來，聲音沙啞：“宋隊讓你們去她辦公室。”

說完，他轉身離開，腳步有些不穩。

萬淮和尤裡對視一眼，沒多說，收拾好照片起身跟上。

走廊裡燈光明亮，空氣中卻隐約飄着一絲血腥味，淡淡的。

很快，他們到了，‘吳斌’先敲了敲門，随後推開說：“宋隊，人帶來了。”

屋内悶熱依舊，電風扇吱吱作響，桌上堆滿了文件，宋知正低頭翻看那份《地心生物實驗記錄》。

宋知擡頭，目光掃過兩人，最後落在吳斌身上：“小吳，這幾頁模糊的地方，拿去技術科複原一下，越快越好。”

‘吳斌’接過文件，低聲應道：“行，我這就去。”

見他轉身要走，陳溺卻突然開口：“宋警官，我想跟他一起去看看。”

她盯着吳斌的背影，眉頭微皺，總覺得這人給她的感覺不對勁。

宋知瞥了眼吳斌，語氣果斷：“不用，你留下。”她朝吳斌揮手，“去吧。”

‘吳斌’低聲應了聲“嗯”，推門離開，腳步聲在走廊裡漸漸遠去。

門“咔哒”一聲關上，屋内陷入短暫的安靜。

宋知靠回椅背，手指敲了敲桌面，目光在三人間來回掃視：“好了，人都齊了，咱們把知道的都捋一捋。”

萬淮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随口開了個頭：“我先說吧。那天晚上，她——”

他點了點陳溺的方向，“給我打了個電話，非讓我去第五大道，說不去就在那兒等一夜。我怕她真幹出這蠢事，就去了，結果一到就撞上那群怪貓。”

陳溺打斷他：“我沒給你打過電話。”

萬淮：“沒打？你又再瞎說什麼？”

他掏出手機，點開通話記錄，屏幕刷地轉到她面前，上面赫然寫着“陳溺”，時間是昨晚八點半，“喏，你自己看。”

陳溺盯着屏幕，眉頭越皺越緊：“這…确實是我的号碼，但我的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掉了。”

她擡頭看向宋知：“有人在冒充我。”

宋知眯起眼，語氣低沉：“那你為什麼會去第五大道？”

陳溺冷靜回答：“我根據許知安留下的紙條線索去的，上面有數字，我查了是個地标定位，就在自建房那兒，後來在地下室找到這個。”

她指了指桌上的《地心生物實驗記錄》

“地心生物？天呐！”尤裡在一旁插話，語氣興奮得有點跑調：“我一周前來的梧山市，拍候鳥遷徙，結果發現有隻鳥身上長了紅蟲子。”

“這是不是也是地心生物？！”

他翻出一張照片，遞給宋知：“看這兒，我當時覺得不對勁，拍了好多照片，後來就一直跟着這些怪東西，這才撞見他們倆。”

宋知接過照片，低頭一看，畫面模糊，但勉強能辨認出一隻貓嘴裡叼着半隻鳥，貓臉上隐約長着鳥喙。

她皺眉：“還有沒有别的照片？”

“呃…”尤裡撓了撓頭，尴尬地笑笑，“有是有，就是…”

“他拍的這些，全是陳溺的大頭照。”萬淮把一疊照片遞過去。

尤裡不服氣地反駁：“那是我吓得手抖！你試試看，大半夜面對一堆怪貓，還得舉着相機，你不抖？”

“行了，别吵。”宋知拍了下桌子，打斷兩人。

“從這張照片來看，估計冒充陳溺的人也是通過同樣的方式變化的。”

宋知接着說：“陳溺，把你從地下室拿到的文件說清楚點。”

陳溺深吸一口氣，語氣平穩：“文件裡寫着，許知安是‘G-007-X’項目的實驗對象，納瑞集團用一種叫‘LA’的地心生物跟他融合。”

“那東西像水母，能無限分裂再生，還能自己繁殖，實驗記錄說，許知安被感染後，身體有傳染性，他們建議永久隔離他。”

她頓了頓，接着補充：“簽名的負責人是萬欣，日期是昨天。但當天晚上許知安來找過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跑出來的。”

“萬欣？”萬淮猛地擡頭，聲音拔高，“你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