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淩晨一點。
空蕩蕩的街道上,昏黃的路燈投下搖曳的光影,一輛破損嚴重的車子猛地沖進市警察局,在發出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後,堪堪停在門口。
值夜班的警察們齊刷刷扭頭看過來。
一個年輕片警站在院子裡,眼裡布滿紅血絲,嘴裡叼着煙,他吐出一口白霧,表情驚訝:“哎喲,這車…啥情況啊?”
車頂一個巨大的凹陷赫然在目,像是被重物砸過,車身布滿深淺不一的抓痕,車漆剝落,露出斑駁的金屬底色,仿佛被某種野獸肆意蹂躏過。
“警察叔叔!救命啊!!!!”車門猛地被推開,格子男慌忙跳下車,腳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他邊跑邊哀嚎,臉上鼻涕淚水混在一起,看見警察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他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為了賺那三瓜兩棗,平日勤勤懇懇地重複工作,現在車爛成這樣,估計連保險都不會賠,真是倒黴透了。
由于車頂被壓得嚴重變形,後座的車門扭曲,陳溺艱難地推開門,從狹窄的縫隙中鑽出來。
她的形象十分狼狽,眼角泛紅,衣服皺成一團,上面還有淺綠色的粘液,散發着淡淡的腥味,發絲淩亂地貼在額頭,但她卻滿臉淡定。
陳溺很難說清内心的感受,她隻是有種麻木感,仿佛這樣的事她經曆了千千萬萬次。
年輕片警匆匆掐滅煙頭,随手丢在地上,他揉了下眼睛。
走上前,仔細摸了摸車蓋上的抓痕,低聲嘀咕:“這車咋這麼眼熟…”
這不是…視頻裡那輛車嗎?!
他猛地一驚,立馬朝兩人做了個跟上的手勢:“你們兩個,跟我來!”
說完,他大步流星地往警局裡走,陳溺和格子男快步跟上。
室内燈光明亮,牆上的電視屏幕正在播放新聞:“插播一條緊急消息,第五大道隧道内突發爆炸,現場火勢洶洶,有目擊者稱疑似看到不明生物,相關部門已介入調查。”
畫面切換到一段抖動的手機錄像,夜色中,一個龐大的異形生物在公路上狂奔。
見此,圍觀的群衆紛紛炸開了鍋,聲音此起彼伏。
“啥玩意兒?這假新聞吧?!”一個長相兇狠的硬漢瞪大雙眼,滿臉驚奇。
“大哥,好像是真的!看!都上熱搜了!”旁邊的黃毛小弟舉着手機,屏幕停在微博界面,熱搜标題赫然在目——
【爆!梧山市隧道發生爆炸!疑似不明生物出沒!】
“天呐!傷亡多少啊?火好像現在都沒滅…”
“起初沒人在意這場爆炸…(狗頭)”
“有沒有知道内幕出來說說!”
“不會是邪教在搞人體獻祭吧?”
“我真看見了!!(貼圖)(貼圖)”
…
片警腳步匆匆,領着兩人穿過嘈雜的人群,推開一間辦公室門。
屋内空氣悶熱,桌面堆着幾摞泛黃的文件,牆角一台老式電風扇吱吱作響,扇葉搖搖欲墜,吹出來的卻是陣陣微弱的熱風。
“宋隊,隧道爆炸案的當事人來了。”片警推開門,朝裡面喊了一聲,示意兩人進去。
宋知猛地擡頭,目光落在陳溺身上,眉頭瞬間緊鎖:“陳溺?怎麼又是你?”
陳溺開門見山:“宋警官,所有的一切都和納瑞集團有關,他們在搞人體實驗,許知安是受害者。”
她從懷裡掏出那份皺巴巴的文件,将其“啪”的一聲拍在桌面,微塵在燈光下浮動:“這就是證據。”
宋知愣了愣,伸手拿起文件,泛黃的紙頁在她指尖翻動,裡面的内容觸目驚心。
“地心生物實驗記錄?”她擡起頭,眼神犀利,“你從哪兒得到的?”
實驗記錄是絕密文件,他們追查到現在一無所獲,而一個高中生卻随手拿到了,這事怎麼看都透着一股陰謀的味道。
陳溺:“廢棄自建房的地下實驗室。”
宋知眉頭一挑,明明他們搜查時什麼都沒有:“把事情經過說清楚。”
陳溺深吸一口氣,從與許知安見面的夜晚開始講起,娓娓道來。
她提到廢棄房屋的人臉貓、地下實驗室的火焰、家裡的埋伏,甚至連後續想起的與許知安見面的細節都沒有隐瞞。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她頓了頓,猶豫一瞬,最終還是沒提起那把鑰匙。
宋知沒立刻接話,眉頭緊皺,手指無意識地敲着桌面,“嗒嗒”聲在安靜的屋子裡回蕩
她沉默片刻,語出驚人:“可你在十分鐘前剛離開警局,還做了份筆錄。”
“什麼?!”陳溺一愣,聲音裡透着茫然,“十分鐘前?我一直在路上啊。”
宋知沒有多說,反而轉向一旁呆若木雞的格子男:“你再仔細說說經過。”
他愣了一下,才回過神,結結巴巴開口:“我當時剛加班回來……”他講的和陳溺的叙述大體一緻,隻是細節上稍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