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為什麼……” 安槿嘴角抽搐,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非得在城堡外面裝個人臉認證門啊!”
這座古堡看起來飽經風霜,明明上界從來不下雨,兩側的塔樓外牆卻仍留着雨水沖刷過的痕迹。城牆斑駁,鐵栅欄也已經生鏽,可黑色的栅欄緊鎖着,上面還挂着一個人臉識别的巨型屏幕。
“怎麼辦?” 安槿生無可戀地轉過頭,看着廖歡,心中仍懷揣着最後一絲希望。
“你的這位身為狐族上仙的母親,真沒在信裡留下其他線索?比如這人臉認證門的破解密碼,或者直接給一把能開門的鑰匙?”
可廖歡卻殘忍打破了她的幻想:“信上說的是她在九央宮過得很好,讓我不要來找。” 都不想見她了,又怎麼可能留什麼密碼或鑰匙。
但俗話說得好,來都來了,怎麼也不想現在就放棄。
雖然覺得沒戲,兩人還是走到了鐵栅欄門口,渴望着一點奇迹發生。
結果就在安槿站定的瞬間,一聲響亮的“人臉識别成功”突然響起。下一秒,鐵門慢悠悠地朝内打開,因為連齒輪都已經生鏽,打開的時候還卡了好一會兒。
安槿和廖歡頓時目瞪口呆。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神情恍惚地走了進去。她們頻頻回頭,仍然沒搞懂這是為什麼。
身後的鐵門試圖關上自己,但下面的齒輪生鏽得太厲害,卡在那裡半天不動,還是兩人合力才勉強把這鐵門關上。
“所以人臉認證的意思是……隻要是張人臉就能認證?” 安槿還沒緩過神來。
不管怎麼說,兩人總歸是進來了。安槿跟在廖歡身後往宮殿的門口處走,廖歡快走兩步上前,伸手去推宮殿的大門——
然後沒推動。
安槿愣了一下:“?”
該不會又有什麼機關吧?
看廖歡用力用得表情都變得扭曲,安槿沒伸手去推,直接使出全身力氣抵在門上。可就在她的身體觸碰到宮殿大門的那一刻,門突然打開。
安槿猝不及防,向前踉跄兩步,險些摔倒在地。
她轉頭看向廖歡,神情複雜:“沒想到你的力氣這麼小。”
廖歡隻覺得百口莫辯。
剛才明明是真的很重,推都推不動。
但這座城堡從剛才的人臉認證門開始,就處處透着詭異。兩人也沒多想,不敢在門口多逗留,快步走了進去。
結果剛進門,一陣冷氣從城堡内部湧了出來,凍得兩人都打了個寒顫。
“這裡怎麼和凡人界一樣。”
廖歡忍不住低聲吐槽。上界向來是沒有四季更替的,上神上仙們平時也體會不到寒暑變化。唯一能感受到冷和熱的地方也就隻有秘境,可秘境的冷是單純的寒冷,而這裡吹出的冷風卻散發着刺骨的寒意。
更像是凡人界的冬天。
安槿從凡人界醒來的時候正好是夏天,她隻在那裡待了三個月,自然不知道冬天是什麼樣子。她隻覺得瑟瑟發抖,感覺下一秒自己就要被凍成一個冰雕。
“不知二位上仙是來找誰?”
身邊突然冒出了一道很輕的女音,安槿和廖歡都吓了一跳,轉過身去才發現是一位仙使。仙使微微彎腰問她們,表情很和善,似乎沒發現她們是擅闖進來的。
“找……” 找誰來着?
安槿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廖歡,對方卻側過頭,避開了她的眼神。
廖歡不知道自己母親的名字,甚至不能确定這封信到底是不是母親寄來的。一切都隻是自己的猜想罷了,而信上還寫着讓她不要來找。
她不知該如何去向仙使解釋,于是也隻能沉默。
仙使的臉上仍然挂着禮節性的笑容,在等她們的回複。可廖歡不想說,安槿不知道該怎麼去說,宮殿裡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好在仙使平時見過太多奇怪的到訪者。她隻知道對方過了認證門,就是有了許可的客人,便也不再多問:“二位上仙請随意,若有事可以再來找我。”
說着就退回到了宮殿入門處。
順着她的方向望去,安槿頓時瞪大眼睛,原來宮殿大堂的兩旁都站滿了仙使。仙使們保持着同樣的姿勢一動不動,顯然在那裡已經站了很久。
可安槿和廖歡進來時卻根本沒有發現。
那些仙使們就好像故意隐藏起了自己的身影,變得毫無存在感,隻在客人遇到問題時才會主動上前詢問。
安槿咽了下口水,頓時覺得有點可怕。她和廖歡對視了一眼,明顯能看出對方眼裡同樣的恐懼。
穿過宮殿大廳,眼前是一條很深的長廊。長廊兩側都是一模一樣的門,緊閉的門上刷着紅漆,配着金色的門把手。
“要不先找找看?” 察覺到廖歡心中的猶豫,安槿主動提議說:“說不定運氣好就直接碰上了呢。要是實在找不到,再出去問仙使?”
誰知廖歡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她沉吟片刻說:“我記得師尊手裡有重光宮所有人的名冊,你說芾零帝君是不是也有一份這樣的名冊?”
“……你想幹嘛?” 安槿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