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突然安靜了三秒。
陳以城覺得自己可能是幻聽了。
但佟夢已經不耐煩地扭了扭肩膀,催促道:“快點啊,好癢……”
陳以城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才緩緩歎了口氣。
……忍一忍,就當沒聽見。
然而,佟夢醉酒後根本不講道理,她等了一會兒沒動靜,幹脆抓住他的手腕,直接往自己背上按去。
溫熱的氣息在男人耳邊蔓延,佟夢把頭埋到陳以城的頸窩裡。
陳以城:“……”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耳尖頃刻間燒得通紅。
就連喉結,都控制不住地滑動了一下。
他視線别開,手指在她的背上僵硬地撓了兩下,像是在應付。
佟夢明顯不滿,迷迷糊糊地抱怨:“不行,再往下一點……”
陳以城深吸一口氣,擡手蓋住自己的眼睛,心裡默念——
冷靜,冷靜……
最終,他在佟夢後背輕輕地撓了幾下,然後像是觸電一樣,迅速收回手,整個人僵硬地起身。
他快步走出卧室,站在客廳裡,深呼吸了好幾次,拿出手機讓許助辭退了佟夢的總管。
挑戰理智的夜晚。
回頭看了一眼卧室裡已經熟睡的女孩,他擡手揉了揉眉心,低聲自嘲:“……我還真是個禽獸。”
最終,他歎了口氣,還是拖了張椅子,守在床邊,一夜未眠。
第二天正午,
佟夢在宿醉的混沌中緩緩轉醒,腦袋像是被重錘敲打過,疼得她不禁皺眉。
她迷迷糊糊伸手在枕邊摸索手機,看到時間的那一刻,瞬間清醒,“噌”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12:33!!!??
佟夢這才發現自己還穿着昨晚皺巴巴的衣服,頭發亂得如同遭了台風襲擊的鳥巢。
“完了完了…完蛋了…”
她心裡暗暗叫苦,努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事,可大腦卻像斷了線的風筝,一片空白。
“咚咚咚”
一陣禮貌且有節奏的敲門聲傳來。
“請進。”
佟夢趕忙回應,同時手忙腳亂地整理着自己的儀容,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稍微得體一些。
門緩緩推開,陳以城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身着剪裁精緻的藏青色西裝,裡面搭配着熨燙得一絲不苟的白色襯衫,一條深灰色的領帶系得規整而利落。
很難想象昨天晚上她像考拉一樣挂在他身上的樣子。
“我已經幫你向公司請了假,今天可以安心休息。”
佟夢擡起頭,目光觸及陳以城的瞬間,一股熱意“唰”地湧上臉頰,從耳根一路紅到了脖頸。
“謝謝陳總,陳總您是大好人!”
說完,她趕緊低下頭,雙手合十放到頭頂,樣子很滑稽。
感謝就感謝,拜他幹什麼?
佟夢不敢直視陳以城的眼睛,滿心都是在不熟的人面前如此失态的窘迫。
猶豫了好一會兒,佟夢還是咬了咬牙,鼓起勇氣問:
“那個…陳總……我……我昨天喝醉以後,應該沒有做出什麼特别失禮的事情吧”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着一絲緊張與忐忑,心裡既害怕知道答案,又迫切地想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因為她完完全全斷片了。
陳以城微微一愣,昨晚的情景如電影般在腦海中清晰放映:
佟夢整個人緊緊摟着他的脖子,力氣大得出奇,怎麼都不肯撒手,嘴裡還不停地嘟囔着:“給我撓撓背……”
想到這兒,陳以城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但他很快意識到此刻的場合不太合适,輕咳一聲,恢複了一臉的嚴肅與禮貌。
他扶了扶眼鏡,斟酌着用詞:“沒有,昨天許助送你到家你就睡着了,沒做什麼,你以後少喝酒,不安全。”
佟夢一聽,恨不得地上有條縫能立刻鑽進去。
“我真的……真的特别抱歉,我平時真不是這樣的。”
陳以城點了點頭,然後輕輕帶上了門。
房間裡,隻剩下佟夢一個人。
她呆坐在床邊,腦海裡不斷回放着陳以城剛剛的話語和表情,滿心都是懊惱。
那看來是發生了點什麼了。
她雙手抱頭,在床上翻來覆去,嘴裡不停地念叨着:
“我怎麼能幹出這種事啊!以後在他面前可怎麼做人啊!”
她暗暗發誓,以後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自己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