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以城和佟夢一直冷戰着。
這些天,佟夢整日忙着店裡的生意,從早到晚在店裡忙碌不停,她試圖用這些瑣碎繁雜的事務将自己填滿,好不去在意兩人之間冰冷的氛圍。
這天午後,陽光暖烘烘地灑在街道上,陳以城開着車緩緩停到店門口。
他坐在車内,望着店鋪的招牌,猶豫了片刻,還是掏出手機撥通了佟夢的電話。電話接通後,他沉默了一瞬,才吐出簡短的兩個字:
“下來。”
正在貨架前整理商品的佟夢聽到手機裡傳來陳以城的聲音,動作猛地一滞。
她下意識地擡起頭,目光透過窗戶玻璃向外望去,就看到陳以城的車停在那裡。
佟夢心裡突然湧起一陣難以抑制的喜悅,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這是為什麼。
明明兩人還在冷戰,可隻要陳以城和她說話,她就開心。
或許因為太久沒聽到他的聲音了。
她匆匆走出店鋪,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熟練地系上安全帶,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小聲地笑出了聲。
陳以城發動車子,目光直視前方,開口說道:
“今天是奶奶生日,你得跟我去一趟。”
佟夢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神情變得慌張起來:
“奶奶生日?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我什麼禮物都沒準備,總不能空着手去給老人家祝壽吧。”
陳以城語氣平穩地安撫她:
“我都準備好了。”
佟夢聽他這麼一說,心裡頓時踏實了許多。
車子一路行駛,很快就到了老宅。
“奶奶,我也一直想着您呢。”
佟夢一邊說着,一邊環顧四周,發現來的人大多都眼熟。
目光落在一個中年男人身上,就是那個小叔。
聽說他最近事業很順,還拿到了公司不少股份,發了一筆大财。
壽宴開始,衆人圍坐在飯桌前,紛紛舉杯向奶奶送上最誠摯的祝福。
酒過三巡,飯桌上的氣氛愈發熱鬧,大家有說有笑,酒意也漸漸上頭。
這時,小叔端着酒杯,腳步有些踉跄地走到陳以城身邊,舌頭都有點大了,開口說道:
“以城啊,小叔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公司的股份啊,你就該勻一勻分給大家,你一個人攥着那麼多,多不合适啊。”
小叔說話間,噴着濃重的酒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陳以城。
陳以城聽了這話,眉頭微微皺起,卻沒有立刻回應,隻是放下手中的筷子,靜靜地看着小叔。
佟夢在一旁,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默默觀察着。
小叔見陳以城不吭聲,心中的不滿愈發強烈。借着酒勁,又想到自己如今在公司有了股份,兜裡有錢,憑什麼還要對這個小輩低三下四的。
于是,他突然提高音量,用手指着陳以城,大聲吼道:
“你小子,長輩跟你說話呢,你到底聽見沒有?你個有爹生沒娘養的私生子!”
這句話就像一顆炸彈,瞬間讓整個飯廳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辱罵驚住了,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到了極點。
陳以城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眼中滿是憤怒與屈辱,幾乎在小叔話音落下的同時,他猛地站起身,右拳帶着一股狠勁朝着小叔的臉砸去。
“砰”的一聲悶響,小叔被打得向後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今天是奶奶生日,對不住了。”
佟夢站在旁邊,完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懵了,大腦一片空白,手足無措地呆立在原地。
慌亂中,她瞥見陳以城的右手,鮮血正順着指縫不斷往下流,原來是他出拳的時候擦到了牆壁,手上的皮肉被生生磨掉了一大塊。
佟夢回過神來,拉着陳以城匆匆上樓,走進卧室。
“你坐好,别亂動。”
陳以城乖乖地坐在床邊。
佟夢快步走到櫃子前,打開櫃門,翻找出醫藥箱,然後回到陳以城身邊,小心翼翼地打開箱子,準備為他包紮傷口。
“我自己來吧,你别忙了。”
他不想讓佟夢看到自己受傷的狼狽模樣,更不想讓她為自己擔心。
“不行。”
佟夢頭也不擡,語氣堅定地拒絕了他的提議,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陳以城望着她專注的神情,溫柔的眼眸中滿是擔憂,他的心猛地揪緊,擡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可伸到一半,又緩緩放下。
他心裡滿是自責,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她不該跟着自己經曆這些糟心事。
他不值得。
佟夢拿着消毒棉球,輕輕地擦拭着陳以城手上的傷口,每一下動作都格外輕柔,生怕弄疼他。
她能看到陳以城因為疼痛而微微皺眉,所以動作愈發緩慢、小心翼翼。
經過一番細緻的消毒和包紮,傷口終于處理好了。
佟夢看着自己包紮的成果,忍不住笑了笑,雖然包得很嚴實,但因為層數有點多,看起來不太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