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爹生沒娘養的私生子!”
陳以城在睡夢中猛地抽搐了一下,緊接着便從噩夢中驚醒。
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着,冷汗不停地從臉頰滑落。
他又一次夢到了小叔在衆人面前惡語相向的場景,小叔那充滿惡意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夢裡,周圍親戚們的哄笑聲不斷響起,他們臉上的鄙夷與嘲諷清晰可見,那一張張面孔仿佛是冰冷的面具,讓他在這惡意的氛圍中感到孤立無援。
陳以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着,眼神中交織着恐懼與憤怒。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逐漸緩過神來,意識到這僅僅是一場噩夢。
然而,心口那股憋悶與刺痛卻是無比真實,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了他的心。
他機械般地下了床,他緩緩走向樓梯,扶着扶手,一步一步地往下走。
昏黃的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又瘦又長,顯得格外孤寂。
在廚房,陳以城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冰水。
他擰開瓶蓋,仰頭将水一飲而盡。
那刺骨的冰涼順着喉嚨直灌而下,他的心裡一陣酸澀。
此時,佟夢也下了樓。她穿着寬松的睡衣,頭發有些淩亂,睡眼惺忪。
本來是打算下樓吃點夜宵,沒想到看到了陳以城。
她的睡意瞬間消散,
“我要煮泡面,你吃嗎?”
陳以城聽到她的聲音,愣了一下,随即答道:“吃。”
不知為何,隻要看到佟夢,他就會感到一種莫名的心安,盡管他一直試圖告誡自己要與她保持距離,以免傷害到她。
佟夢在廚房煮面,
陳以城也進廚房幫忙,
“煮個面而已,你去坐着吧。”
“幫不到忙的話,那我就幫個倒忙”
“啊?”
佟夢沒聽清。
陳以城不自覺地走到佟夢身後,輕輕地從背後抱住了她,将頭埋進她的頸窩。
“讓我抱會兒。”
他的聲音嘶啞而無力,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與脆弱。
佟夢本能地想要推開他,但那一刻,她卻沒有這麼做,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五分鐘過去了,陳以城依然沒有松開手。
“我要煮面了,你這樣我的面怎麼辦。”
佟夢終于忍不住開口吐槽。
然而,當她轉過身時,卻發現陳以城的臉異常燙。
她趕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心裡一驚——他發高燒了!
佟夢立刻關掉了爐竈的火,急忙聯系司機,帶着陳以城前往醫院。
在醫院裡,陳以城躺在病床上。
醫生檢查後說道:
“陳先生的情況不算太嚴重,主要原因還是他缺少休息。”
第二天,陳以城慢慢睜開眼,他發現自己身處醫院病房,旁邊的佟夢趴在病床上,已經睡着了。
她的呼吸均勻而輕柔,臉上帶着一絲疲憊。
陳以城起身,動作小心翼翼地将佟夢抱到病床上躺好,然後自己也躺了上去,拉過被子蓋好。
佟夢在睡夢中不自覺地朝着熱源靠近,慢慢地,她抱住了陳以城。
陳以城回應着她,将手放在她的腰上,輕輕把她往自己身邊拉了拉。
在這一刻,他感到一種久違的安心與溫暖,于是又幸福地睡了個回籠覺。
這一次,佟夢先從睡夢中醒來。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睡在陳以城的懷裡,她在心裡暗自嘀咕:
難道自己夢遊了?
但她不敢有任何動作,生怕把陳以城弄醒。
猶豫了片刻,她決定将錯就錯,繼續保持這個姿勢,畢竟他的懷裡很暖和。
她曾經以為這段婚姻隻是一場交易,是各取所需的結合,可随着時間的推移,她發現有些東西随着時間慢慢變化着。
她會因為他的開心而開心,因為他的難過而難過。
可這正是陳以城所害怕的。
陳以城此時也并未真正睡着,他微微眯着眼,感受着佟夢在自己懷裡的輕微動靜。
過了一會兒,佟夢終于輕輕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