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年貼近自己的那一瞬間,雷戈身體一僵,鐵青着臉,将不斷扭動的少年給制住。
秦律被對方禁锢住,對方的手臂極為有力,如山一樣,讓他動彈不得,讓他心跳加速,臉更是潮紅如火,睜着那雙濕潤的眼睛,說出口的話都帶着潮.熱。
少年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全身綿軟無力,幾乎就要被這強悍灼熱的氣息,燙得融化了,徹底化成沸騰的水了。
“我這是怎麼了?你小子到底噴了什麼香水?怎麼像是……”
這句話還沒說完,他就暈倒了。
雷戈望向懷裡已經昏睡過去的少年,見他面容不複往昔俊朗,隻剩下柔弱精緻,如畫般精美,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好友變成了他們二人曾經最喜歡的模樣,可他卻無心欣賞,隻有滿心的悲涼。
他再度看向從他進來後,一直沉默的南阙,低聲歎息道:“南阙,這是天意。”
南阙沉默不語,隻是整個人身上的寒意更重了。
雷戈抱着懷裡睡得正香的少年,離開時,躊躇了一下,才道:“南阙,殊兒……”
南阙一直垂着眼簾,不去看雷戈,也不去看他将自己的那一縷陽光抱走。
在聽到雷戈口中的“殊兒”時,眉頭緊蹙,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極端的厭惡,他冷聲道:“我不想聽到任何關于他的消息。”
雷戈歎了口氣,抱着自己變了性别的發小走了。
剛一出門,就發現一群alpha的士兵在盯着他懷裡的omega少年看,視線帶着渴望的灼熱,雷上将臉色一沉,望着一旁的咽了咽口水的副官,冷聲道:“退後,打抑制劑!”
将軍的命令是不可抗拒的,一群alpha士兵趁着事情并未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默默地退後,去拿抑制劑,給自己紮了一支。
副官一邊咽着口水,一邊啞着嗓音道:“将軍……真的是他嗎?”
是那個曾經單槍匹馬闖入星盜老巢、大殺四方的alpha青年戰士嗎?
雷上将低頭,望着面容大變的摯友,掂了掂懷中的重量,心裡一痛,這個柔弱無骨的omega少年,太柔了,太軟了,太嫩了。
怎會是曾經的他?
可這确确實實……是他的發小秦律啊!
副官望着将軍落寞的背影,下意識摩挲了下手指,視線落在少年露出的腳,直勾勾地,仿佛在看着某種無法獲得的寶物似的。
那麼白,那麼嫩,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留下alpha的烙印似的。
“如果,他是我的omega……”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副官呼吸略微粗重了些,随即,他心裡一驚,忙将自己這莫名的念頭給壓在心底深處。
秦律又開始做夢了。
夢中,他和一個omega少年躲在紫藤花廊下面親吻,那會兩人很是緊張,雙方緊握的手心裡全是冷汗,生怕被人撞見。
兩人又很是期待,這是兩個少年的初吻,一個眼中帶着驕陽般的渴望,一個眼中帶着寒霜般的不安。
最終,驕陽安撫住了寒霜,四片年輕炙熱的唇緊緊地貼在一起,帶着兩個少年猛烈的心跳聲,像是戰鼓在跳動。
兩個少年就這樣,小心翼翼地,在垂下來的紫藤花枝間,羞澀地親吻。
他還夢見omega少年雖然冷若冰霜,可對他卻溫柔極了,在他面前也羞澀極了。
南阙的信息素味道是一種冷冽的清甜味道,常常讓他沉醉。
沉醉在那種隻為他綻放的味道裡。
等秦律再睜眼時,才想起來自己一直忽略了什麼。
他突然想起,怎麼見到南阙時,他雖然聞到南阙身上的omega信息素,可卻沒有曾經的沖動,沒有曾經的渴望,隻有一種仿佛聞的是空氣一樣的淡然感。
就是因為如此,他一開始才沒認出南阙。
還有,什麼叫上将夫人?
在他記憶裡,他們前不久才訂婚,怎麼一眨眼,南阙就成了上将夫人?
想到這裡,他躺不住了,從床上一躍而起,跳下床後,掃視了一圈,發現是他的房間。
他明白是雷戈将他送回家了。
他也不意外,畢竟這個房間雷戈也睡過不少回,他們從出生起就認識了。
他老爹雖然是個沒什麼實權的少将,可卻和雷戈的父親,雷峥上将的私交甚好。
雷峥經常帶着雷戈來秦家做客,每次來做客時,都會留下過夜,所以雷戈和秦律從小就一起長大。
毫不誇張地說,兩人從前十幾歲的人生裡,大半時間都是和對方一起度過的。
雷峥上将雖然是個老古闆,但卻對他挺好,很慣着他,但凡身為上将之子的雷戈有的東西,他都有。
雷峥上将不允許雷戈稱呼他為父親,隻讓雷戈喚他雷上将,可卻允許秦律喚他雷叔叔。
所以秦律可以毫無顧忌地吐槽雷峥,吐槽掌握聯邦最高權柄的雷上将,是老古闆。
秦律小時候不懂事,一度懷疑自己和雷戈是抱錯了的,甚至不知天高地厚地喚雷峥“父親”。
結果被他親老爹秦若飛抓起來,狠狠揍了屁股,他才老實地喚“雷叔叔”。
其實也不是他老實,也不是他怕挨揍,而是他被揍的時候,忽然瞥見一旁玩玩具的小雷戈,眉頭雖然皺着,可卻是一幅要哭不哭的表情。
他就知道,自己喚雷峥“父親”,讓隻能喚自己父親為“雷上将”的小雷戈有多麼傷心。
他不記得那時他喚雷峥“父親”時,雷峥是什麼表情了,他隻記得當時火辣辣的屁股,還有小雷戈要哭不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