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的地方離這不遠,是家大排檔。幾人很快落座,點完菜之後又上了幾大瓶飲料和兩罐啤酒。
宋微洲有點沉默地看着圓桌上的塑料桌布,斟酌着道:“我以為幾位少爺小姐會選一個隐私性更好的地方。”
“诶,别瞧不起這家店啊,很好吃的,我當初高中老是逃課出來吃。”廖漁把酒全放自己面前——他是在場所有人裡最閑的一個,明天沒事,于是今晚可以放縱一會兒。
但他酒量不算好,一口酒下肚,人也變得有點口無遮攔了:“小屹,你剛說你們班八卦到哪了?誰要有對象來着?”
周屹即答:“小餘哥。”
在場有兩個餘哥,為了區分,他這時候都會叫餘簇叫“小餘哥”。
餘簇拿着杯子的手一抖。
餘任給自己倒了一杯橙汁,剛喝一口就差點噴出來。他鑽到桌底猛地咳了幾下,然後擡頭看着斜對面的餘簇:“你真談上了?”
桌上其他幾個人都看熱鬧地把視線放在兩人身上。餘簇故作風輕雲淡地辟謠,但很快,周屹又添油加醋地和廖漁說了一大堆,給桌上幾人逗得不行。
趙小覺笑得合不攏嘴:“我的天呢,你們高中生也太舒服了,你們班還收人嗎?”
周屹剛想說什麼,就被一旁俞火搶了先:“他沒這個話語權。”
幾個人頓時又笑開了。
廖漁往旁邊的餘簇湊了湊:“诶,跟我說說那個人呗。”
那個人代指誰,不言而喻。
餘簇沉默了一下,轉移話題道:“小漁哥你也太八婆了。”
“别管了。”廖漁又喝了一口酒。
他喝酒不僅容易上頭,還上臉,此時臉紅彤彤的,感覺下一秒就會像猴子一樣發瘋大叫蕩樹藤。餘簇不和醉鬼計較,想了一下,半開玩笑地說:“憂郁男神。”
廖漁頓時想起自己初高中時的殺馬特青春年華,有點難忍地道:“……沒想到你好這口。”
餘簇沒否認:“但他臉真的是無敵的。”
趙小覺喝了口橙汁,興緻一下就起來了:“有多無敵?”她熱愛一切美女帥哥,并堅持說這樣多看多品才能有源源不斷的設計靈感——不過看了幾年下來也沒什麼特别出名的作品。
餘簇道:“我沒他照片。”之前拍下的已經被他删了,所以現在他拿不出來什麼。
餘任嗆道:“也就一般吧。”
宋微洲和餘任在大學時同班,關系應該是這幾人裡最不錯的,因此說話時候放松不少:“你就别說話了,娘家人看女婿不順眼。”
餘任:“……”
菜陸續上齊,李思燃夾了塊魚肉,也加入了給餘任添堵的隊伍:“而且,任哥,你是這群人裡最沒資格說小餘的一個吧,你的愛情故事不比小餘的自由?”
餘任徹底不說話了,埋頭吃飯。
廖漁大笑着說“餘任你也有今天”,而後側頭去看周屹:“你還不知道餘任和他對象的事吧?來哥跟你說說。”
周屹确實對八卦很感興趣,但對餘任還是有點畏懼的,因此沒立刻答應。
廖漁反應遲鈍不少,對餘任的冷眼并沒有立馬做出反應,講了個開頭才反應過來似的噤聲。
周屹聽得津津有味,但無奈餘任的威壓隻能忍下。
李思燃和餘任一般大,因此對他的眼神沒什麼反應,笑着舉起自己的杯子,說道:“我希望我是自由的。”
不太清楚餘任羅曼史的周屹和俞火有點茫然地舉起杯子,和衆人碰杯。廖漁悄聲解釋道:“這是聞人泊說過的。”
聞人泊這個名字剛才就說過,是故事女主角。
周屹瞬間了然,也笑着說了一遍。
一群人沒鬧太晚,十一點多便各回各家。兩個女孩子結伴離開,早酩酊大醉的廖漁被宋微洲載了回去,餘任送完周屹二人,才開着車往自己家的方向駛去。
路燈的光垂落路邊,日子平淡又精彩。
之後的幾天依舊如此。幾個大人各自忙碌,報告應酬酒會不斷,高中生們則回到學校生龍活虎,寫着永遠寫不完的作業。
一周過去,也沒什麼變化。
——可能也有。
至少餘簇已經習慣了和阮疏一起走到校門口。
同一段路他們走了好幾次,雖然這次阮疏走得很急,但餘簇還是毫不費力地追上。
“怎麼走這麼快。”餘簇把手臂搭在阮疏肩上,随口道。
他這幾天偶爾也會和他有點肢體接觸,但阮疏不知怎麼,身體一僵,很快把他甩下去。
餘簇滿頭問号,還來不及問,就看到阮疏跑到校門口一個女人面前。
那個女人約莫和景蘭一個年紀,沒什麼表情,很不好相處的樣子,此時正遠遠地看着餘簇,連阮疏說話都沒理。
阮疏似乎是瞥了他一眼,而後很快把女人拉走了。
餘簇沒見過她,隻好揣着滿肚子懷疑上了自家的車。司機前兩天才見過阮栎,因此透過窗看到她,便跟後座的人簡單介紹了一下。
“原來如此。”餘簇皺起的眉毛松開,又很快皺起,“但我怎麼感覺阮阿姨對我很有敵意?”
司機道:“你和阮夫人之前又沒見過,怎麼會呢。”
“倒也是,謝謝蔣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