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疏打開購物軟件搜了搜,适合送人的無一例外都是些金子銀子,還有數碼産品。他翻了好幾頁,也沒有決定下該送什麼。
手腕上的竹子手鍊被他的體溫染得沒那麼冰冷了。阮疏扯過草稿紙,在上面列了幾條,結果卻都被他一一劃去。
送禮向來是相處之間一大難題,更别提這是阮疏第一次正經地要送餘簇東西,更不想敷衍了事。阮疏翻遍了餘簇的朋友圈,想着投其所好,對方的日常卻不是吃就是玩,實在沒什麼針對性。
要說請吃飯也行,但那天上學。哪有翹課去過生日的?
阮疏徹底陷入了難題,
那有什麼是餘簇缺的呢?
以餘家的家境,餘簇從小到大肯定沒缺過衣少過食,從家庭關系來看,他也實在不像是缺愛自卑的樣子。阮疏腦中過了無數個想法,等要睡了才終于靈光一現,找到一個應該挺合适的禮物。
他等到周日出門了一趟,花了點時間把禮物搞定了,心中這件事才終于了結。
餘簇看他連着兩個周日獨自出門,猜到他在為自己準備驚喜,卻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他有些好奇,不過并不上前去問——無論阮疏會不會告訴他,這都太冒昧了——便隻默默期待生日的到來。
景蘭和餘錦呈都認為生日是自家的事,就都沒大操大辦地準備宴會,邀請各界名流上演名為慶賀實則生意的劇目。不過還是有些人聽聞風聲,送了些禮物給這位餘家的小公子。
餘簇不認識他們,餘錦呈和餘任便幫他一一擋了,隻領了來人的心意。
餘簇确實也不想過得很熱鬧,打算找個離自己生日近的周六請朋友們出去玩——這樣晚上玩嗨了第二天還可以晚起,不用那麼趕着去上課。
“要不請吃火鍋?”
太正經的場合不夠熱鬧,他們人也沒有多到需要清場的地步,餘簇和阮疏讨論了一下,決定去訂個能邊吃邊唱的包房,嗨幾個小時——一群高中生,也就隻能這樣了。
郢城别的不多,就是這些吃喝玩樂的東西多,在廖漁傾情推薦下,餘簇很快在學校附近訂好了包間,并向自己的朋友們發出了邀請——十分樸實無華地問他們:“吃不吃火鍋?”
阮疏:“……”
火鍋是當然要吃的,生日也是當然要過的。被邀請到的人除了實在有事走不開的,都很愉悅地表示到時候見。
時間很快來到這周周六的晚上,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進包房,先合唱了首《生日快樂》,獻給今天的房主餘簇。餘簇被熱鬧地圍在中間,阮疏被擠到了人群外面,便隻好接過誰随手遞來的話筒和周屹合唱。
一群人從音響裡聽見他的聲音,都有些震驚地回過頭。柳鳴塞話筒的時候根本沒指望他能唱,于是現下的表情看着有些震驚:“阮疏你會唱啊?”
這首歌并不如《祝你生日快樂》大衆,但在一群華國人裡也能算耳熟能詳,阮疏這個半個外國人便被他們無意識地排在了外面,就連餘簇都沒想過他會唱——誰讓這人的歌單裡全是英文歌呢?
阮疏往一邊走了走,避開人群注視,默默道:“我就不能學嗎。”
他确實不會很多華文歌,但這又不代表他不能學、學不會,餘簇生日,他總不能别緻地當個啞巴吧。
餘簇彎着眼睛,笑着跟他們所有人說:“謝謝。”
服務員輕叩了叩門,把餘簇提前點好的菜一道道上了,衆人們哄搶成一團,搶鍋裡的已經煮好的食物時還不忘記搶話筒。阮疏坐在壽星身邊,聽着他們鬼哭狼嚎的歌聲,還有時不時的“那塊肉是我的不要搶”,心中十分想笑。
吵是吵了點,但他并不讨厭,相反還很享受充滿人氣的現在。
餘簇看着也很開心,被起哄着上去唱了首歌後,便回了位置繼續看他們鬧。阮疏聽他指示幫忙下了幾根串串,然後撈到了他的碟子裡。餘簇撐着臉看着他,眼皮半斂,說不清是累了還是困了,他輕聲問:“能再給我唱一遍嗎?生日快樂。”
阮疏便往他那邊移了一點,挨着他小聲唱歌。
他聲音壓得有些低,但還是一字不落地進了餘簇的耳朵裡。餘簇嘴角勾起很淡的笑,咬着簽子等他唱完一段,才問道:“為我學的?”
他有點黏人,也許是因為阮疏為了防止其他Alpha激動之下放出的信息素影響到他,偷偷也放出了一些将他環住。紅酒味混在宴會的熱鬧中毫不起眼,也就是餘簇離得近,才聞到了一些。阮疏點點頭,借着撓後腦勺的姿勢,把後頸上貼的阻隔貼又粘緊了一些——總不能讓餘簇沒吃完便不省人事了。
餘簇貼上來:“我怎麼感覺你今天這麼好聞?”
阮疏:“……”
好吧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他擔心地看着餘簇,生怕他什麼時候支持不住地倒下去,生日還沒過完呢。不過幸好,餘簇隻是有些暈乎,撐到聚會結束沒什麼問題。衆人早在白天就紛紛獻上了自己的禮物,如今吃完蛋糕,時間也晚了,便紛紛告别離去。
餘簇捧着個小蛋糕,邊吃邊往外走,阮疏背着兩人的書包跟在一邊,小心地注意着,生怕他什麼時候摔在一邊。
春寒料峭,晚風仍然很涼,他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才吃完火鍋,身上有種很淡的燥熱感。他将拉鍊往下拉了一點,想降降溫,卻聞着身邊人的栀子花香味的信息素,感覺臉更紅了一點。
他默默往餘簇那邊靠了一點,這味道實在太好聞,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兩人都沒察覺到什麼不對,前來接人回家的餘任卻第一時間皺起眉,聞着空氣中高濃度的Alpha的信息素,不由自主有些抵觸。他看向阮疏,疑問道:“你是不是進入易感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