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得早,白天自然也醒得早。天蒙蒙亮時,兩位家長就已經起來準備幹活了。
兩隻幼崽還在床上躺着,身上蓋着獸皮毯。
胡藜則還睡在小白狐的身旁,雪白的狐狸毛上疑似沾上了他的口水。
小白狐前腿抽了抽,将醒不醒的樣子,聽到家裡有動靜,下意識地掙紮着睜開了眼睛。
冰丘先是看了眼睡得快歪在自己肚皮上的雪團,習慣性地舔了舔團崽的小臉後,冰丘化為人形,起床去幫大人們幹活了。
胡藜迷迷瞪瞪地醒來,一手揉着眼睛坐起來發了會愣,看到門前出現個身影。
“哥……哥。”
“诶。”見雪團也醒了,冰丘順手把胡藜抄起來,讓他跨坐在自己的脖子上,“走喽,我們去漱口。”
他們一出門,灰灰就拍着翅膀飛過來停在雪團的肩上。灰灰歪頭啄了下雪團耳邊的頭發,像在說:你醒啦。
他們一家之所以會注意口腔問題,還是多虧了雪狐族裡的長老們。老人們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族裡出現了很多年紀不大,牙齒卻早早壞得吃不了肉的族人。
族長一聽,這可不行,一定要找出問題!于是族長努力呼籲大家要注意牙齒清潔,至于怎麼清潔,那就各憑本事了。
所以當雪團清醒後,天天被哥哥冰丘監督着漱口的時候,還挺驚訝的。
胡藜不得不佩服前人敏銳的觀察力,這不知道是經過了多少代人的經驗才能有這種認知。
今日的早餐是烤土豆,顯然目前可選的主食少得可憐。
胡藜默默地觀察過這個小部落,周邊既沒有種植作物也沒有圈養牲畜。但他又确實在屋内看到過殘破的舊工具,要麼是用來收割野外作物的,要麼就是曾經種過,但不知道為什麼又放棄了?
胡藜雙手捧着熱乎乎的食物,猜測到:難不成,這個世界很難種活作物嗎?真的隻能靠天吃飯,每天去野外采集?
這裡的東西雖然不全是他所熟知的,但也不會差太多。像史前的玉米通常也就2厘米大小,但這個世界,大部分吃的都是後世那種經過育種篩選過的形态,甚至還更大。
即便是華國的人參精,靈魂裡也刻印着“種田的基因”。
沒道理不研究種地呀。
想了想長老木獅的話,或許他們在這一片住了太多年,資源已被霍霍得差不多了,在冷季才會缺食物。
胡藜了解到,這個世界幼崽時期的獸形可以随意變化。但成年後,獸形是成倍變大的,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來支持化形。
這導緻吃不飽的人,甚至無法成功變幻。
不能化形,捕獵能力會大打折扣,捕不到獵物又會餓肚子,陷入難解的死循環。
大人們今天是一定會出去捕獵的,他們已經向長老承諾了要上繳一部分食物給部落,總不能食言。
果然,在大家都吃完早餐後,兩位家長交代了他們要出門打獵,讓冰丘留下來照看家裡最小的崽。
正當絨杉和風岩打算出發的時候,雪團卻拽住了絨杉的獸皮衣,不讓他走。
絨杉隻好蹲下身來,看着自家崽崽,摩挲了下他的小臉道:“乖團,今天跟哥哥在家裡玩好不好?”
胡藜搖搖頭:“一起,跟你們一起去。”他打定主意今天要跟着阿爹阿父一起去外面,他不能一直待在家裡。
“去吧去吧,我會看好弟弟的!”冰丘站在弟弟身後附和道。雖然他沒想到雪團居然會要求跟着阿父阿爹出門,但他也不想留在家裡,馬上應和着要一起去。
冰丘瞥到站在雪團肩上的灰灰,靈機一動:“還有灰灰!灰灰也可以保護雪團!”他又多了個說服阿父和阿爹的理由。
突然被點名的灰灰原地蹦了兩下,小小的眼珠裡有大大的困惑:?
絨杉的視線從冰丘身上移開,再次看向自家幼崽那雙明亮的眸子。
見雪團難得這麼堅持,絨杉也心軟了,轉頭看向風岩,征求他的意見。
風岩則對着冰丘,語氣略顯嚴肅地問:“能照顧好弟弟麼?”
“能!”冰丘馬上挺起胸膛,大聲回答道,“我保證不讓雪團離開我的視線!”
如此,部落裡的獸人們罕見地看到,居然有全家都出動去打獵的場面。
一般的家庭分工,都是強大一點的獸人出去捕獵覓食,另一位亞獸人伴侶則會負責照看家裡。偶爾會有兩名大人一起出去,那也是因為家裡的幼崽年紀已經大了。
“出門打獵還帶崽子,那雪狐一家在幹什麼?”
“誰知道,就說了沒食物吧,他們還不信。”
“連這麼小的幼崽都要出門幹活,這也太慘了吧……”
“少管别人,咱們自己都還吃不飽呢。”
像雪狐一家去獵食還這麼拖家帶口的,實屬少見。況且還帶着那麼小的幼崽一起去,他們隻會認為是家裡的大人腦子不清醒。
部落裡看到這個畫面的人,沒有不嘀咕上兩句的。
兩位家長何嘗不知道這些。隻是風岩昨天帶着冰丘已經對這片木林探查過一遍,再加上他和絨杉已是族中戰力的佼佼者,如果連他倆在野外都護不了自己的幼崽,又能托付給誰呢?這點自信他們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