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京城來的貴女,還輪得到他李幕求娶?”
蕭側妃回歸理智。
眼前這女子,又不能證實自己的身份,有何好怕的!
她朝身邊婢女甩了記耳光:“一群廢物!還看着做什麼,人都踩到你主子頭上了!”
一行六個婢女迅速把李令宜圍了起來。
又有兩個婆子,一左一右站在兩側,欲将人架起。
“誰敢動她?”紀書甯走上前,掃了衆人一眼,“你們可想好了,有些後果,你們承擔不起。”
衆婢又猶豫一刻。
“你頭上珠冠,是已逝邕王妃之物。”李令宜突然開口。
蕭側妃下意識扶了下頭冠。
那頭冠以金镂空作冠身,上鑲嵌七七四十九顆珍珠,大小皆如黃豆,正中綴的正是一顆南珠。
她心中一慌:“這頭冠姐姐當初贈予我了。”
“哼,禦賜之物,怎可随意轉贈他人?”李令宜冷笑,“邕王妃再糊塗,也不敢動禦賜之物!”
宮裡曾賜給王妃命婦之物,早有登記造冊,她做皇後時都曾一一看過。
有人立即變了稱呼:“這位姐妹竟識得此物,難不成是宮裡出來的什麼人物?”
“依我看,就算不是宮裡出來的,也是能常常被娘娘們召進宮的那幾位……”
蕭側妃聞言,穩了穩心神。
如今她動了禦賜之物,被眼前這女子發現,若告到宮裡,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她咬死不能承認!
“你口口聲聲說這是禦賜之物,可有實證?”她泰若自然笑了笑,“我好歹也是個側妃,你若敢肆意污蔑,莫說邕王府,就是鬧到陛下面前,你也是死罪。”
李令宜蹙眉。
實證自然是在宮裡,她上哪兒去拿出來。
“沒有證據?”蕭側妃得意道,“來人!把這個污蔑皇室的罪人拖出去!”
方才那兩個一左一右的婆子,立即将李令宜架起,請示道:“請王妃指示,該用何種刑罰?”
蕭側妃看向身邊一群官眷:“諸位說,污蔑皇室,該是何種刑罰?”
“自然是死罪。”
“杖斃即可。”
人群中,有幾個離蕭側妃近的婦人提議。
李令宜暗暗将幾人記下,想必她們的夫君,也應是擁護側妃及庶子之人。
“你們可知她是誰?不知道就敢動用私刑?”紀書甯阻攔道,“不如現在就跟我去世子面前!”
趁她和衆人争吵,李令宜目光緩緩上擡,盯着頭冠正中間那顆南珠。
這南珠竟比周圍四十八顆珠子還黯淡些。”
她輕笑道:“你要證據?我隻怕這證據說出來,你這側妃也當不成了。”
“這——”那兩個婆子被此言唬了一跳,看着自己主子,手中力道漸松。
蕭側妃心中七上八下,可眼下也不得不硬着頭皮道:“我倒要聽聽,你能說出什麼實證!”
李令宜掙脫兩人,重新站直,盯着那顆南珠,眼神突然淩厲:“私換南珠……蕭側妃不解釋解釋,那頭冠上原有的夜明珠被你賣到哪兒去了?”
蕭側妃大駭,不由退後兩步。
她為何會得知?難不成她是賣珠時的知情人之一?
“我記得,這頭冠正中原是南珠中的極品,暗夜裡珠光強,所以被稱為夜明珠,可今日看來這珠子色澤黯淡,大家若不信,不如等到天黑,看看這珠子會不會發亮!”
此話一出,衆人皆盯着蕭側妃頭上那顆珠子,好奇不已。
有人已想起,蕭側妃多次在夜宴上戴這珠冠,的确沒見發亮。
紀書甯亦補充道:“這幅禦賜珠冠,上頭用料宮中可記得清清楚楚,做不得假!”
“不,諸位誤會了!”蕭側妃慌忙道,“這冠是我仿制!原來那幅禦賜的……已為王妃陪葬!我喜歡得緊,便找人照着那樣子打造了一頂!”
仿制禦賜之物,總比僭越、私賣禦賜之物,罪名輕得多!
李令宜倒是沒料到,她反應這麼快。
難怪能把持王府這麼久!
“是不是仿制的,有沒有私賣,不由你說了算。”紀書甯沒打算放過她,拉着李令宜轉身就走,“我們這便到世子跟前,讓他好好查查!事關禦賜之物,整個青州都擔不起這責任!”
蕭側妃腿一軟,差點倒在婢女懷中。
那些官眷中也有聰明的,忙與她撇開距離。
“看樣子,那位真是京城來的貴女。”
“見多識廣之人,自是氣度不凡,不如我們也跟去看看?”多數人生了結交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