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郎你——”蕭側妃不敢置信,雙目圓睜,“你把這一切罪責都推到我身上?那南珠……”
她話未說完,裴将軍突然一掌拍在她胸口!
“轟——”蕭側妃被狠狠推至牆壁,砸翻了屏風,吐出一口鮮血。
李令宜給符叙使了個眼色。
符叙立即招府内侍衛前來,護住蕭側妃。
她此時也明白了,情郎要殺她滅口。
“那禦賜南珠所換黃金十箱,皆在裴将軍那裡!”她堵着最後一口氣,忙把真相公之于衆。
符叙此時站出來道:“裴将軍,事關禦賜之物,你不該擅自動手,青州是本王封地,青州軍營雖直屬朝廷,你在本王封地犯了法,本王也能代陛下處置你。”
裴将軍額上冷汗直冒。
“想必裴将軍也知道,陛下欲過繼邕王世子為皇子。”李令宜亦目露警告,“既然此案罪人指認裴将軍涉案其中,這将軍一職暫且卸去,待調查清楚,若與你無關再官複原職。”
裴将軍手臂青筋暴起,欲令手下行兇,又瞧見桌上令牌,終按捺住殺人之心。
當務之急,是要趕緊回府處理那幾箱黃金。
他思來想去,決定即刻把黃金運往京城,獻予聖上。
“臣——聽令!”他垂頭道。
*
天香閣已是城中最好的客棧。
崔寂讓蔣玉把自己安置在此,焚香沐浴,一改之前頹态。
又請城中最好的郎中來看傷病。
蔣玉不解,問道:“既解了誤會,大人何不親自到王府,給夫人賠罪?”
“既是賠罪,自然要焚香沐浴三日,方顯心誠。”他道。
“他那是孔雀開屏!”趙瑛兒翻了個白眼,四處看來看去,“原來夫君有錢,不早拿出來,讓我跟着你受了那麼多苦!”
“趙姑娘慎言。”崔寂頭疼道,“救命之恩,在下當報,隻是在下已有妻室,還望姑娘再覓良緣。”
“你的妻室?”趙瑛兒故意提醒道,“她可是認為你我已成親了,我還懷了你的孩子呢!”
“此事我自會向她解釋……”崔寂此刻有苦難言。
蔣玉也好奇道:“大人,她真懷了?”
“滾。”崔寂絕望道,“趙姑娘以後莫要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
趙瑛兒實在舍不得這榮華富貴……以及他那張臉,于是提議:“非是我自甘堕落,若她不要你,你回來和我成親,如何?”
“趙姑娘到底看中在下哪一點?”
“有錢。”
“你要多少,在下隻當報恩還債,還清了日後橋歸橋路歸路,不複相見。”
“那我不要錢,你長得好看,我就要個天底下最好看的夫君。”
“……我願自毀容顔。”
崔寂伸手,撫上自己側頰那道印子。
這印子已變得很淺了,不如再劃深一些,也不知李二會不會讨厭……
趙瑛兒有些生氣,鼓着腮幫子道:“不成親也行,我要百兩黃金,還有……”
她還想要個漂亮的小娃娃,和她相依為命,卻一時羞于開口。
“還有什麼?”崔寂見她肯不再糾纏,急切道,“我都答應你!”
趙瑛兒心中卻高興不起來:“她有那麼好?讓你值得為了她,答應我一切要求?”
“她……在我心中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這問題他亦曾想過百遍千遍。
“這有什麼好說的。”蔣玉倒不甚在意,“為心上人做任何事,不都是應該的?”
趙瑛兒道:“好啊,那我要你家大人跟我生個孩子,我便放過他,成全他們。”
蔣玉黑了臉:“這就是你無理取鬧了。”
“趙姑娘有所不知,在下這等人,亦不算什麼好人。”崔寂沉吟道,“我這人心思過深,心中裝了太多東西,再容不下他人。”
“若你敢在我娘子面前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恩亦為仇。”
“要錢還是要命,你選一個。”
趙瑛兒不再玩笑,神情嚴肅。
他們相處一路,她還從未聽他說過什麼狠話。
此時眼前之人,突然變得陌生,眉眼間皆是從未見過的狠厲。
她未再開口回答,反而轉身沖出了客棧。
“既如此,我便找她報恩。”
趙瑛兒亦是個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