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地敲門聲響起，“陽陽，小哲？”

程哲站起身拍了拍深藍校褲，看了眼熟練地躺在床上裝睡的程陽，前去開門。

“媽媽。”

走出卧室反手關上門，詢問面前嬌小的女人，“怎麼回來了？”

“我還是不放心，店有你趙姨幫忙守着，我就回來看看，”她小聲地說着，指了指房門，“睡着了？”

程哲安慰道：“嗯，還在睡，剛給他量過體溫，沒事。”

明白她沒親眼看到是不會完全放心的，便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了位置。

蓦茸輕手輕腳進到屋裡，看了眼空調，低聲道：“溫度不要太低，吹久了會冷。”

程哲點頭，拿起遙控器把空調調到了22℃。

摸上并不燙的額頭，蓦茸微微松了口氣，出了房門在玄關換鞋時對程哲道：“我還得回店裡，你讓陽陽醒了給我打個電話。”

“好，注意安全。”

大門關上，程哲看着那扇木檀門出神。

如果不是蓦茸突然回來，或許他就會把自己心中所想全部都向程陽抖摟出來。

每每隻要一面對程陽，理智什麼的全都飛到九霄雲外。

如果程陽真知曉了一切，他或信或不信，但肯定都對他無一好處。

現在清醒過來仔細想想，不管哪條路，他唯一且最重要的就是保護程陽，或痛苦或快樂，隻要他能平安健康，剩下的也都是時間問題。

“哥，”程陽在他身後語調懶散道，“你剛想說什麼？”

程哲洩氣，緊繃地身體放松下來，轉頭對上他視線，笑吟吟地道：“我說，這招可真是百試百靈。”

程陽小時候身體不好，經常生病，到了小學才逐漸好轉，之後為了不上學沒病都裝病，被程哲發現，還哄着他騙了父母好幾次，但這都是初中之前的事了，隻是到現在程哲對于替他打掩護的謊話還信手拈來。

“還是哥配合的好。”

程哲奇怪，怎麼感覺他嘴變甜了，笑問：“說吧，還有什麼事？”

果然，在程陽嘴裡哥這個字頻率變高，就保準有事。

“餓了。”

程哲過去揉了下他的頭，寵溺道：“好，你在房間等我，我去給你下碗面。”

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上桌，程哲看着空蕩蕩地房間陷入沉思。

程陽，敢耍我，你完了。

圍裙被随手扔在飯桌上，急忙換鞋出了門，打了輛車去醫院，現在他隻能想到程陽除了去看辛嘉就是去網吧。

上一世程陽在今天因為打架進了警局，雖然這事被他給攪黃，但他不敢百分百保證事情就此結束，就怕會出現其它意外。

聽着手機傳出的一聲聲冰冷女音，程哲越發焦躁不安。

車子停在中心醫院大門前，一開車門正巧看到那分外惹眼的玫紅腦袋，跑近了點才開口叫道：“程陽。”

程陽擡頭看到他就像見到鬼一樣撒腿就跑。

程哲就知道離他近點再喊才是正确選擇，不然又讓他溜了。

程哲追了沒兩步就抓到他手腕，微喘着氣問道：“你跑什麼？”

“程哲，你是不是有病，一天到晚跟着我到底想幹什麼？”

程陽用力一甩手掙脫他的桎梏，差點把程哲甩地上，背部又開始隐隐作痛。

程哲額上沁出薄汗，咬牙再次強硬地攥上他手腕，拉着他往醫院後門人少的地方走去。

程陽看到他臉色不好，才想起他身上有傷，不敢再用力掙脫，惱火地對他後腦勺吼道：“你有完沒完，有病就去治，纏着我幹什麼！”

提心吊膽一整天，程哲耐心都快要被他磨沒了，以前怎麼不覺得這叛逆少年這麼難搞。

到了一處稍微隐蔽點的角落，程哲把他摁在牆上，不待他再開口，欺身對着他頸側一口咬了下去。

程陽張着嘴，腦子裡像放了十八圈鞭炮，炸得他頭暈眼花。

他喉結滾動，仰頭一動不敢動，“你……”

程哲用手捂上他嘴，拉開點距離在他耳邊輕聲道：“我忍很久了。”

牙齒用力磨着他皮膚，舌尖舔舐着脈搏的位置，兩人緊貼在一起的胸膛，一時竟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砰砰砰震耳欲聾。

……

下課鈴響起，講台上的背影似乎沒聽到，還在黑闆上哒哒哒寫着解題公式。

“光頭又拖堂，上廁所去？”

程哲被同桌杵了一肘子，收起筆記本道：“你去，我有點事。”

趁那顆反光的腦袋再次扭頭，程哲從後門溜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