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星辰稀疏地點綴在深藍色的天幕上,一輪明月高懸,灑下清冷的光輝。
本在各路商家店鋪查詢線索的溫褚和翠紅突然聽見遠處的一陣巨響,一人一鳥急匆匆地穿過了蜿蜒曲折的小徑,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聞訊趕來的溫褚和翠紅剛在一片荒涼的廣場空地上停下來,便正好目睹了那塊懸浮在空中的紫色熒光如同隕石般墜落的震撼一幕。
紫色熒光砸向地面的瞬間,仿佛時間都凝固了。
地面在重擊下裂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塵土和碎石被震得四處飛濺,炸起一片灰塵,如同濃霧般彌漫開來,模糊了視線。
翠紅扇動着它的翅膀,臉上寫滿了疑惑:“怎麼回事?”
晏河清,一個平日裡總是面帶微笑的男子,見到他們必然開心地就跟上來了,此刻卻背對着他們,沉默不語。
他手中光鑄的斧頭在空中揮舞了幾下,那塊紫色熒光突然消失不見,他朝四周看去,沒發現逃竄的蹤迹,斧頭化為一道金光,收回了他的掌心。
晏河清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冷峻異常,眼神中沒有一絲感情,仿佛被另一個人的靈魂附體。
幾秒鐘後,晏河清眼中的冷峻情緒逐漸褪去,臉上又恢複成他們熟悉的表情。
他看着溫褚和翠紅,一臉驚詫地問:“你們趕來這麼快嗎?”
翠紅扇着翅膀從溫褚肩上輕盈地跳到了晏河清肩上,溫褚則關切地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晏河清将他們分開後自己見到的所有事情一一道出。
剛剛他隻來得及劈一斧子,沒想到那東西也挺聰明的,見勢不妙就直接躲了起來。
翠紅瞅了一眼那道不小的裂縫,立馬扭回了視線,發問:“那它現在是躲起來了嗎?我們是不是打草驚蛇了,現在又要重新找它啊?”
晏河清的臉色并不好看,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目前是這樣的,不過我們還有一個問題,我們身上的防禦罩快消失了,得趕快趕回車内休整。在這期間,不知道白虎會不會出來搞鬼。”
幾人踩着點,在金光消失前回到了車内。
所有人都顯得有些疲憊。翠紅化為人形,大咧咧地癱倒在車後座的皮椅上,被晏河清趕到角落後動作才有所收斂。
而為了方便商量事情,溫褚也跟着晏河清一同上了車後座。
本來還算寬敞的空間在擠了三個成年人後頓時顯得狹小,晏河清坐在中間,肩膀不可避免地蹭上了溫褚。
他推了推右邊一攤爛泥的翠紅:“坐前面去,這裡不夠坐。”但此時翠紅就像聽不見一般,隻留給他一個後腦勺,無情地拒絕了他的請求。
無奈,晏河清咬唇,往翠紅這邊挪了挪,想拉開和旁邊人的距離,但對方似乎并未察覺出他的心思,他剛拉開一點距離,對方的肩膀就又靠了過來。
擠到實在沒有餘地後,晏河清顱内思考了一會兒,勇敢發聲:“溫老闆,這車裡有點熱啊。”
“嗯。”溫褚應該是沒聽出他話中的深意,沒一會兒,車内的空調呼呼作響。
晏河清:“......”
此計不成,他還有一計。
“那個,溫老闆,你這兒有什麼吃的嗎?我去拿,翠紅餓得都起不來了。”
下一秒,翠紅手裡出現一盒牛奶和餅幹。
晏河清:“......”
二計皆失敗,他還有一計。
“那個,溫老闆,我覺得空調開得有些冷了,你能讓讓嗎?我穿件衣服。”
下一秒,晏河清自己身上出現一件不算厚但足以抵擋空調冷風的外套。
晏河清:“......”
“那個,溫老闆......”
“還有什麼需要的嗎?”沉默多時的溫褚突然開口,将他的話堵在嗓子眼裡。
穿上那件外套後,雖然肩膀處沒再感受到奇怪的觸覺,但晏河清還是覺得這個動作太奇怪。
但溫褚這一開口,他想暗示對方離他遠一點的話就這麼哽在喉頭,說不出口。
最終,那些話還是壓在心頭,他回道:“沒什麼了,我休息一會兒。溫老闆,你自便。”
說完,晏河清閉上雙眼,選擇破罐破摔。
:就這樣吧。
眼前人閉上雙眼後,溫褚這才将目光從正前落回跟前。
視線裡,是晏河清安靜的側顔。
從再次見到他開始,晏河清就一副沒心沒肝的樣子,腦袋裡除了尾款就是他那寶貝得不一般的破爛,看起來什麼煩惱都沒有,對什麼東西都樂于接受。
但剛才他趕去現場的時候,确實看見了不一樣的晏河清,眉目間是化不開的愁緒、也是千萬年前的透頂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