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園林坐落在乾州,沒有直達的高鐵或飛機線路,從甯城趕往乾州便隻能選擇乘坐大巴,少說也得七八個小時的車程。
幾人一合計,打算明早啟程,今天容他們收拾一下。
那個前來求助的男人,聽到幾人這樣的安排,眼中瞬間湧滿了感激之情。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着,嘴唇嗫嚅着,那聲聲“謝謝”仿佛是從靈魂深處擠壓出來的,就差沒跪在地上抱着腿喊救命恩人了。
大門外,那些原本還嚷嚷着想拜師學藝的男男女女都在翠紅的巧舌如簧下一個二個全都回家了。
他們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街道的盡頭,隻留下一片寂靜的空氣,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又仿佛一切都已經改變。
随着周圍的人漸漸散去,廢品站終于回歸了甯靜,晏河清瞅準時機,微微一笑,客氣而又帶着幾分急切地将那男人請進屋子裡。
溫褚和翠紅緊随其後,然而,就在這時,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年輕人,突然大叫一聲,也想要跟着擠進屋内。
翠紅微微挑眉,眼神中帶着一絲審視與冷靜,開口問道:“欸,你叫什麼名字?”
年輕人臉上瞬間堆滿了谄媚的笑容,那笑容裡有着讨好,有着渴望,也有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他連忙回答道:“我叫白麟。”
說話間,他的眼神還不忘往屋内飄去,似乎想要尋找一絲機會,讓自己能夠融入到那個神秘的空間裡。
翠紅依舊保持着那份鎮定自若,他的兩隻手就那樣随意而又堅決地伸長攔在前方,語氣平靜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白麟,你說你是溫家的遠親,但你的真正身份我們還沒核實,所以你不能進去。”
這話語就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白麟的心上,讓他原本熾熱的希望瞬間被澆滅了一半。
被這麼幹脆地拒絕,白麟的眼睛瞬間瞪得圓溜溜的,眼眸中滿是震驚與不解,那瞳孔微微顫抖着,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的聲音直接破音:“為什麼啊!”
這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突兀。
翠紅卻隻是輕輕一笑,那笑容裡帶着一絲狡黠與不屑,他呵呵地說道:“沒有為什麼,在沒有确認你是誰時,傻子才會放你進去,但你要是把院子裡的活幹完了,沒準就能進去了。”
話音剛落,翠紅便幹脆利落地關上了門,那門闆合上的聲音,仿佛是一道隔絕兩個世界的屏障,将白麟與屋内的世界徹底分割開來。
“嘿!”白麟不甘心地追上去,他的手剛碰到木門的邊緣,就在這時,一道紅色的光突然閃過,快如閃電,刹那間彈開了他的手。
疼痛瞬間落在手指尖,如同針紮一般,刺得他微微皺眉,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小聲嘀咕着:“敲,居然還防着我。”
雖然聲音不大,但卻充滿了憤懑與無奈,像是在發洩着心中的不滿,又像是在對着這個世界訴說着自己的委屈。
屋内,翠紅關上門後,腳步輕快地往前繞了一個彎。
這屋子裡的家具,東倒西歪,七零八落,組裝改裝得不成樣子。
他越過這些雜亂的障礙物,在屋子的後院看到了晏河清、溫褚以及那個求助的男人。
後院雖然不算大,但卻有着一種獨特的隐蔽性,四周高牆聳立,少說也有四米之高,宛如一道堅固的堡壘,平時工作的時候,這裡都是不對外開放的。
院子的中間,擺放着昨日他們發現的九州鼎。
那九州鼎,古樸而莊重,歲月的痕迹在它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如今,它已經被晏河清收拾來作為儲水用具了。
當時翠紅看到這一幕,眼中滿是詫異,他實在想不通,這麼一個有着特殊意義的物件,怎麼就被用來裝水了呢?
晏河清卻隻是淡淡地解釋說,它都丢了這麼多年了,也沒見着這世界有什麼問題。本來還想着融掉它,方便稱重賣掉,可洗幹淨後發現裡面空間蠻大的,不裝水可惜了。
這番話聽在翠紅耳中,既覺得無奈,又覺得晏河清的想法别具一格,帶着一種随性而為的灑脫。
此時,晏河清、溫褚以及求助的男人就坐在後院左側的木桌旁。
那木桌,曆經風雨,表面已經有些斑駁,但卻依然□□。
男人面色痛苦地捂着腦袋,那雙手緊緊地抓着頭發,仿佛是要将所有的煩惱與痛苦都深埋其中。
他的臉上,淚水縱橫交錯,将他的絕望與無助展現得淋漓盡緻。
晏河清适時地給他遞上紙巾,而另外一側沉默的溫褚,看了半天,最後憋出了一句話:“晏河清,你好善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