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下子安靜了不少。
晏河清拍拍白麟肩膀,安慰道:“你看,這屋裡确實有些不夠住,翠紅那屋要是收拾一下也能住的。”
“那我呢?我住哪兒?”
耳側倏然傳來溫褚的聲音,晏河清啊了一聲,轉頭看過去:“你不是在酒店裡住嗎?那可比我這兒舒服多了。”
“今天沒訂。”
“那現在訂上。”
“酒店人滿了。”
說着,溫褚劃開手機,将酒店的頁面遞到晏河清面前。
上面清一溜的客滿。
“那,那你就...”晏河清想了想,最後想了個不算主意的馊主意,“回溫家的别墅住着?”
:聽聽,這還是人話嗎?人家大老遠送你回來,不僅自費住酒店,兩人之間還曾是交際極深的朋友,就這樣趕人回兩個小時車程的溫家第二日還要人過來。
這話都不需要來自溫褚的目光拒絕,光是說出來,晏河清自己都忍不住笑場。
他撓了撓自己的有些發熱的耳朵,又出了一個主意:“那就隻能委屈你和我住一間屋子了。”
“好。”溫褚說話的時候,目光甚至沒有看向提出這個主意的當事人,仿佛就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但這個回答落在晏河清耳朵裡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他那張床就是普通雙人床的規格,躺他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正正好,但要再來一個比他還高的男人,這張小床可就招架不住了。
這一瞬間,晏河清有種想當即下單一張大床的沖動。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先去收拾收拾,你記得讓翠紅做午飯啊,吃完之後我們就可以收拾明天的行李了。”
說完,晏河清一溜煙就跑了,隻留給白麟和溫褚一個落荒而逃的身影。
白麟斜着目光看了眼男人,罕見地從對方身上看見了笑容,比剛才在廢品站大門口處消減了不少殺傷力。
趁着對方高興,白麟道:“溫老闆,那我先去幫翠紅做飯去了。”
“嗯。”
——
人全部走光後,溫褚提步上樓,還未到二樓的樓梯平台,便聽見晏河清收拾的動靜。
他踩着好心情過去後,就看見晏河清坐在床中央,努力伸直上半身去勾那些粉白色玩偶裝飾着的蚊帳。
晏河清今日穿的白色短袖被這個動作連帶着往上了一些,露出一截白皙的後腰,後腰處的腰窩也因為動作十分明顯。
溫褚剛想笑,目光卻在落到更上一截的腰部後笑容停滞。
一道與周遭皮膚格格不入的瓷白色瘢痕橫亘在整個腰部,走勢似有繼續往上的趨勢,但被白色短袖很好地遮擋住。
晏河清這個人别的沒啥,就是心大,蚊帳上的玩偶全是他平時工作時收來的,每一個都在經過仔細清洗後被他鄭重地挂上去。
每天睡醒就看到這些可愛的小玩偶是他一個人的小癖好。
但這也僅僅隻屬于他一個人,他在别人面前還是要點面子的。
出門在外,他給自己的形象一直都是高深莫測的正經人形象,這要是被人看見他的這些玩偶,那他的形象一定會就此崩塌的!
他絕不容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正拆着呢,晏河清便感受到一股不明視線,手中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他回頭,結果就看見溫褚懶散地靠在自己卧室門口。
和他對上視線後,溫褚對他笑了笑,看這架勢,對方應該在這裡停留已久。
“你怎麼在這!”
被人突襲這一遭,給晏河清吓得聲音都劈叉了,手裡的兔子和貓都還攥在手裡忘了放下來。
“我來看看我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
溫褚輕輕朝一側歪了歪頭:“看樣子,你應該不需要幫忙。”
“這.....”
半分鐘後,溫褚面前多了一道關得緊緊的門。
隔着木闆門,晏河清的聲音聽着有些悶悶的。
“這件事情就不勞您費心了,你先下去幫翠紅他們做飯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什麼都不做,我們也不會說什麼的......”
晏河清在屋裡叽裡咕噜了半天,但沒聽到外面的聲音。
他讪讪地開了門,但門外空空蕩蕩,哪兒還有溫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