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河清在心裡默默記下這個孩童模樣的溫褚。
宋青說完話,見晏河清隻是看了看他們三人,沒有說話,還以為自己的大徒弟腦子出問題了,頓時滿眼浸淚,捏着胳膊的手轉為掐臉的姿勢,哀嚎道:“我的大徒啊,你别是因為掉坑裡給腦子摔壞了!”
晏河清:呃。雙頰被人捏着,他沒法說話。
沒得到他的回答,宋青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嚎得更慘了:“呦,我的大徒,你怎麼就成了傻子呢。”
在宋青的傻子言論幾乎蓋棺定論時,一旁傳來一道童聲:“師父,你掐着師兄的臉,他沒法說話。”
晏河清配合着溫褚的适時地點頭。
宋青這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一件多麼蠢的事,連忙松了手:“大徒,真不好意思啊,為師也是太激動了。”
晏河清擺擺手:“我沒事。”
看着他臉上,自己留下的紅色手印,為表愧疚,宋青當即用千裡廣音宣布:晏河清無需參與接下來一周的早練。
廣聲傳遍了整個青鸾峰。
沈知在一旁滿眼羨慕:“師弟啊,師伯他可真寵你,你可以睡七天的大覺!”
晏河清頂着兩臉火辣辣又鮮明的手印,對他道:“你去讓師伯也這麼掐你,這樣你也就可以睡大覺。”
沈知呵呵一笑,表示不想惹那頭老虎。
宋青确認完自家徒弟無事後,匆匆趕去處理自己的正事,沈知沒呆多久,也被人叫走了,餘下他與小溫褚大眼瞪小眼。
兩人并肩悠哉遊哉地走在青鸾峰的道上,踏過一片雲海後,晏河清率先找話:“師弟,你今日無事嗎?”
溫褚點頭,乖順回答:“師父說未來一周由我來照顧師兄。”
晏河清跟着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這樣啊,那能拜托師弟一件事嗎?”
“師兄請講。”
“幫我去找一件紗衣,軟一點的。”
聞言,溫褚直直地盯了他幾秒,模樣活像看穿了他,搞得晏河清還以為自己暴露了,剛想要給自己找借口挽尊,就見溫褚點頭,随即轉身去了方才他醒來所躺着的那間屋子所在的方向。
這下子,就剩下晏河清一人。
他也沒有打算閑着,而是憑借着腦中微乎其微的記憶去了一個地方。
跟着内心的指引,他到了青鸾峰弟子日常上課的學堂後面,在一簇開得正盛的草叢間,他找到了一點猩紅。
那是隻體積十分微小,周身火紅的鳥兒,此刻閉着雙眼出氣多進氣少,顯然一副将要西去的模樣。
晏河清沒有說話,隻是一手托着它,另一隻手朝它緩緩施法。
随着金色的光輝順着他的旨意滲入小鳥兒體内,不多時,這鳥兒便翅膀微微扇動幾分,隐隐有醒來的趨勢。
若是從前,尚為稚子的晏河清必然會為這小鳥兒擔心得茶飯不思,但眼下,他早已從對方的體貌特征上認出了它的身份,自然不會像從前那樣。
“翠紅啊,沒想到你身上竟然還流淌着朱雀的血脈,我一直以為你就是隻普普通通的小鳥兒呢。”
他正抱着翠紅說話,腳邊突然傳來一陣奇異的觸覺。
他順勢低頭,就見一隻渾身皮毛雪白,頭像長龍,身似行鹿,尾巴似牛的動物湊到自己腿邊,正懶洋洋地蹭着腿舒服着。
“你這小東西,倒也不怕人。”晏河清說着,騰出一隻手揪着它的後脖頸提在手中,“還挺沉。”
小麒麟四爪騰空地被人揪起來,下意識擺動身軀,想要逃脫桎梏。
晏河清本就沒有用勁兒,麒麟這一擺,他當即脫手。
成功回到地上,麒麟也不再想着先前舒服的磨蹭,而是嗖的一下,鑽進了繁盛的密林間。
“誰讓你把它吓跑的!”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極為陌生的男聲。
晏河清轉身,隻見一個相貌普通,衣着整潔的青年朝他怒眉。
不待他說話,那青年繼續道:“誰是我好不容易從縛靈山上抓來的,這些日子正在和它打好關系,好不容易它準我靠近了,要是因為今天這事,它不再回來了,我定饒不了你!!”
晏河清:“?”
青年這話說得實在莫名,前塵往事中,他不曾見過這人,沒想到這青鸾峰上竟還有如此奇葩,聽他說話,光是站着都能氣得肚子疼。
“且慢。”晏河清神色懶懶,但語氣卻極重,“縛靈山中多為上古神獸,你私自将其抓來,被發現後問責是小,若是擾亂青鸾峰周邊環境的靈氣平衡......”
“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