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是落了栓的，這種成年人獨自搬動都不是很便利的門闩，豆芽一個五六歲的小孩，怎麼想都不可能拿得動。

圍牆也高高的，家裡的梯子都在後院雜物間裡，豆芽也是搬不動的。

但是孩子就是确确實實地找不見了。

“她自己出不去，就是别人帶她出去的。”神棍眉頭皺得很緊，“我們隊伍的人都在這裡，豆芽爸媽也一直在一起，隻能是外面來人把她擄走了。”

“一般的出城者沒有這麼閑，”老滑頭臉色也不好看，“況且孟焰的名聲應該是很能頂一頂的，沒誰願意招惹她。”

名聲很能頂一頂的這位對于這個評價沒有任何反應。

“聯合會，或者聖院的人吧。”沈勝男咬着牙說，“我們來這裡，就招惹了他們。”

孟焰突然問在旁邊安靜聽着的林桃桃：“林桃桃，你覺得會是誰？”

“啊？”林桃桃突然被點名，吓了一跳，“你問我嗎？”

我的腦子也配參加這種讨論嗎？

“嗯。”

老滑頭和神棍滿臉的“問她有什麼用”，沈勝男倒是擺出了安靜傾聽的姿态。

“我覺得……可能是聖院的人吧……”林桃桃不太自信地說，“聯合會的人給我感覺是挺欺軟怕硬的，而且這事兒對他們也沒有好處。”

“聖院的人，他們腦子不正常，所以就算做了離譜的事情也是合情合理的。”

“聖院的人并非都是出城者，”孟焰說，“其中絕大部分是他們吸納來的原住民，這些原住民中有的是常規手段傳教來的，有的則是非常規手段。”

沈勝男第一個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他們把豆芽拐走之後，給她洗腦。”

“對。”

豆芽媽媽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她騰地站起身來，就往外走：“我現在就去找護衛隊的人！”

露露擋住她：“聖院的人可能還在附近，你不要送死。”

“小婉，你冷靜些。”她的丈夫抓住她的手臂，“你先坐下。”

“冷靜？！我怎麼冷靜？！”小婉甩開丈夫的手臂，但是也沒有再往外走了，她雙手捧住自己的臉，嗚咽着說，“就一兩天的時間，爸爸媽媽沒了，豆丁沒了，現在就連豆芽都不見了……你讓我怎麼冷靜……要是豆芽有什麼事，我真是死了算了……”

“這就是我們的命。”她的丈夫把她抱在懷裡，低聲說，“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

林桃桃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種事經常發生嗎？”

“以前很少見，一百次裡都不一定遇得見一次。”老滑頭說，“但是最近一年不一樣了，我打聽過，到這裡的人差不多十次裡面會有一兩次遇見類似的事，而且越來越頻繁了。”

“這裡會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情，為什麼你們還想要來？”林桃桃想起剛入城時，他們身上那奇怪的放松感，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而且你們不是都說這裡是很好的地方嗎？”

神棍和老滑頭都不說話了。

“可是，死的人又不會是我們啊。”李飛飛小聲回答道，“而且我們這不是剛進城嘛，等我們到了樹婆婆身邊，你就知道這裡的好了。”

林桃桃難以置信地看着李飛飛。

李飛飛也知道自己這話不好聽，于是縮了縮脖子，小聲辯解道：“我這是實話嘛。”

“行了。”沈勝男及時叫停了這場對話，“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我們得先找到豆芽。”

所有人都看向了孟焰，包括豆芽的家長。

……

十分鐘後，一半隊員跟着小婉去找護衛隊，另一半隊員則跟她老公去挨家挨戶敲門，看看有沒有鄰居願意幫忙一起找孩子，林桃桃就跟在後一隊裡。

因為小婉家剛出過事，所以周圍的鄰居都很有戒心，要小婉老公開口叫門才會有人應答，主人家不敢出來，但是客人如果想幫忙的話，他們不會攔着。

“二大娘！”幾戶走下來，小婉老公嗓子都喊啞了，他們身後也跟了幾個熱心的出城者，“我家豆芽不見了，可能是被人擄走了，你家裡有人能幫忙一起找嗎？”

厚重的大門後面沉默了一會兒，二大娘才說：“有個女娃子願意幫忙，你們等下，我現在開門。”

小婉老公猛點頭：“謝謝二大娘！”

伴随着聲響，厚重的門闩被拿開，大門吱嘎一聲從裡面被打開了。

一個穿着樸素工裝，手裡提着大砍刀的瘦弱女孩從門後走了出來。

大門在她身後飛速合上，似乎生怕晚一點關上就會招惹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

林桃桃借着他們手中提着的燈看了眼：“錢尋？你也在這裡？”

“上次你們說要開什麼什麼會，我還以為要多費點時間呢，沒想到這麼快就在這裡看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