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得有點走音，沒事，小場面。

四周俱是一片安靜，天君沒有說話，誰都不敢開口。大概等了有五百年那麼久，天君才說道：“擡起頭來。”他聲音低沉，光聽着便有重重的壓迫之感，幻笙心裡七上八下，膽顫心驚地将頭擡起，仍不敢與他對視，隻敢偷偷用餘光打量。

天君是上古之神，不同于其他早已逍遙八方的上古老神仙們的閑散做派，他一直将自己的身形維持得像一個中年人族男子那般，眼神平靜如湖水，看不出一絲漣漪，卻讓人不自覺地感到畏懼。

天君打量了她許久，沉聲道：“平日裡都跟着師尊學些什麼？”

幻笙琢磨着天君的意思，拿不準這是質問還是單純的疑問，但想來天君也不會無聊到來查問她的學業，便俯下身老老實實認錯：“是弟子的錯，沖撞了天君，還請天君責罰弟子，切莫怪罪師尊。”

天君沒有說話，幻笙俯在地上不敢擡頭，心下不停嘀咕：“這是在琢磨怎麼罰我麼？沖撞尊上是個什麼罪來着……”

正在她一籌莫展之時，站在天君身後一位年長的仙侍替她解了圍：“這位仙子，天君問什麼，你如實答便是。”

幻笙一臉莫名，難道真的是考學業？卻也無法細想，隻能硬着頭皮說道：“是，回天君，師尊教了《三訣》、《九經》、《心法》、《術》、《相》、《蔔》，《陣》、《禮》等，對弟子管教甚嚴，弟子每日用心修行，不敢懈怠。”

天君擡了擡手，聲音平靜得難辨喜惡：“看得出北鬥确是用心教了你，起來吧，宇陵還需靜養，不得過多叨擾，回玉清宮去吧。“

幻笙呆住，方才她和宇陵都并未提到自己和師尊的名号，天君是怎麼知道她是玉清宮人的？難道說自己三次仙試沒通過的事已經出名到如此地步，連天君都知道了？幻笙恍然大悟，難怪張口就問學業！

算了，五百歲了，還怕丢這點老臉？

幻笙再拜了下去，破罐破摔般地字正腔圓：“謝天君！”接着起身一步步倒退着離開。

宇陵仍在院中站着，微微躬着身，眼角的餘光注視着那個明明就想立刻逃跑卻拘着禮數不得不慢慢倒退的身影，幾乎想笑出聲來，擡眼見天君正看着自己，忙斂了神色，凜聲道：“禀天君，幻笙仙子乃北鬥天尊座下，我在玉清宮向天尊請教時，她常伴天尊左右，是以相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