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子殷便拿來一個酒壇子，倒了兩碗出來，绛紅色的液體，一聞便是香氣撲鼻，幻笙這才放下心來，與子殷碰杯而飲，酸酸甜甜，冰涼透心，配着烤肉吃真是再完美不過了。幻笙笑道：“這才是酒嘛！”

子殷也笑：“那些野民能拿海鳥酒招待你，想來也是很熱情了，你定是不好意思不喝，哈哈，那滋味，終身難忘吧？”

“難忘，太難忘了！我都想着下回再來定要多帶一些美酒過來給他們嘗嘗，不過你既然會用這裡的漿果釀酒，何不教給他們？也省得他們總喝那樣難以下咽的酒。”

子殷搖搖頭：“對你難以下咽，對他們卻不是，你就算拿來瓊漿玉露，他們也未必更愛喝。”

幻笙失笑：“這怎麼可能？”

“我記得你是在九重天上化形的，并未在人族生活過，所以不知道也不奇怪，人族若想身體健康，平日裡吃食是很講究的，肉，米，面，蛋，蔬菜，樣樣都不能少，若長期缺乏某一樣，身體便會生病。”

幻笙饒有興趣地聽着：“竟這樣神奇？那這和海鳥酒有什麼關系？”

子殷一邊烤着肉一邊說：“你在這兒也待了兩日了，你覺得這裡的人族平日裡最缺什麼樣的吃食？”

幻笙想了想：“你方才說的那些，米面他們自然是吃不到的，還有蔬菜，也是沒有的。”

“這便是了！米面蔬菜裡所能提供的養分，發酵後的海鳥也能提供，所以他們會将海鳥腌來吃，釀來喝，正因為他們的身體裡長期缺乏這些養分，才尤其地渴望攝取，即便在我們看來是那樣難吃的食物，他們也覺得是美味。”

幻笙怔愣了片刻，很認真地思索了一下子殷說的話，正所謂乙之砒霜，甲之蜜糖，竟然是這樣的道理。她不禁感歎：“是我沒想到這一層，真是受教了。”

“害，受什麼教呢，”子殷自嘲地笑笑，給幻笙又倒滿了酒，“我不過是太閑了，瞎琢磨而已。”

幻笙安慰道：“你可千萬别妄自菲薄，以你如今的見識修為，無論在哪兒都會大有作為的！”

子殷看着她，笑得愈發古怪：“多謝，承你吉言了。”

又是烤肉又酒，吃得熱起來，幻笙将身上穿着的熊皮衣脫了下來，忽地感覺到袖口裡有什麼東西在動來動去，這才想起那個蠶蛹，忙将它拿出來放在火爐邊，驟然的溫暖讓蠶蛹有些不适應，子殷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幻笙笑道：“這是我從‘那裡’帶出來的，一隻蠶蛹，活着的！神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