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笙伸手将那塊玉放在櫃台上，掌櫃打開隔欄中間的小門，将玉拿過來在手心裡仔仔細細地察看着，一會兒對着火光看看，一會兒又用手指輕輕敲了敲，半晌後他才看着幻笙問：“生當，還是死當？”

幻笙清了下嗓子：“嗯……這有什麼區别嗎？”

“官人娘子是頭一回來典當吧？”掌櫃堆起了笑臉，眼珠賊溜溜地轉，“生當呢，便是你将當物押在我這兒，銀子你先拿走，半年之後贖回，我收你三分利，不過半年之後你若是不來贖回，這當物可就徹底歸了我了。至于死當呢，便是你将這當物直接當給我，永不贖回，那麼這價肯定是要比生當高一些的。”

“死當！”幻笙沒有絲毫猶豫。

掌櫃眉開眼笑：“死當好，死當好！哎呀，官人娘子這是……私奔來的？”

幻笙臉一紅，怒斥道：“說什麼呢你！他是我弟……弟弟！”

“哦哦哦，恕在下眼拙，那麼敢問小娘子，這玉石的來路是？”

幻笙扭過頭：“這是我家祖傳的玉，絕不是什麼來路不明之物，你盡管放心的收便是。”

掌櫃笑得十分開心：“如此便好，小娘子，我可實話實說，你這塊玉成色不錯，但是太小，做不了什麼物件，若你誠心死當，我最多出五兩銀子，你若願意，咱們就簽個契書，你看如何？”

幻笙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極光，後悔進來之前也沒去打聽一下物價，五兩銀子是多還是少？夠吃幾頓飯？

極光抱臂站在一旁，一臉看戲的表情，幻笙在心裡翻了無數個白眼，隻好試探地跟掌櫃說：“五兩少了點吧？”

“小娘子，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你們常年在大宅子裡的，不知道行情，這樣小的玉石根本不好出手，搞不好我就要賠在手裡，我是看二位氣度不凡，真心想幫你們一把，這樣，我再加一點，七兩銀子，一口價，你若還不願意，那就隻能再去别家看看了。”

見他如此說，幻笙正準備答應下來，隻聽“啪”的一聲，把她和掌櫃都吓了一跳。極光拍了拍櫃台，淩厲的眼神掃了一眼掌櫃，方才還神采奕奕的掌櫃不由自主地噤了聲。

“三十兩。”極光聲音不高，卻擲地有聲。

“什麼？三，三十兩？”掌櫃從座位上跳起來，“這位小兄弟，你也太敢開價了！我這當鋪開了三代人，還從來沒遇見過你這樣的！你是想讓我賠死不成？”

幻笙偷偷地拽了拽極光的衣擺，生怕他漫天要價惹惱了掌櫃，人家把他們趕出去，極光沒理會她，隻緊緊盯着掌櫃：“我說，三十兩。”

“我，我這……好吧”掌櫃敢怒不敢言，看着極光面無表情的臉，打了個寒戰，居然點頭應了。

一直到拿着沉甸甸的銀子走出當鋪，幻笙都還是懵的狀态，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極光：“你怎麼知道能當三十兩？”

“猜的。”

幻笙失笑：“這也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