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書行身上受了傷，幽幽的血腥味對此時的雁沉而言就是世上最美味的味道。

散發着香氣的食物突然自己送上門，雁沉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

原書行沾了點自己的血往雁沉唇上抹，垂眼望他，語氣聽起來竟然還有點委屈：“不要嗎？甯願吃别人的爛肉都不要我的？”

慘死的壯漢有六個點要說：……

原書行不依不饒：“阿沉？”

送到嘴邊的食物沒有不吃的道理，雁沉喉結上下滾動，毫不遲疑地張嘴就往原書行的手臂上咬了下去。

雁沉的咬是實實在在的撕咬，那力度光是看就讓人膽戰心驚。

唯獨當事人眼都不眨一下，甚至目光頗為鼓勵地看着雁沉，帶點自家養的寵物終于放棄垃圾食品，願意吃健康口糧的欣慰。

雁沉用嘴咬出的傷口沒有那麼誇張，被啃了一口的位置凹陷下去，滲出的血積成了小泊，再順着手臂流下去。

原書行也是第一次被當做食物，度量了一下痛感，覺得還能接受。

雖然痛是痛了點。

原書行轉移注意力盡量忽略疼痛，專注地看着雁沉進食的樣子，目光從雁沉的臉、脖頸、手一路流連。

青色的血管像某種奇異的圖騰紋身，就可以看見的皮膚而言，從雁沉的指尖一路蔓延到了脖頸，為他增添一種神秘的野性。

青色的雁沉。

青蘋果。

雁沉喜歡吃青提。

……

原書行的思緒漫天亂晃，眼神卻始終都落在雁沉的臉上。

雁沉沒注意原書行在看自己，他吃得很認真。

那咬下的一整塊肉被嚼碎、吞咽，接着是下一口……

雁沉伏在原書行的身上，手口并用，周圍安靜地隻能聽見血肉撕扯和吞咽的聲音。

所有人都鴉雀無聲，包括姜啟。

瘋了。

瘋了。

瘋子。

姜啟本來趁着東宿還沒注意到自己，偷偷溜走的腳步都停了下來。

卷發下的眼睛流光一轉，姜啟難得提起興緻，想等着看原書行怎麼收場，是不是真的有本事，還是打算以身飼狼到底。

東宿同樣完全沒有預想到原書行現在的舉動。

他以為原書行隻是想要阻止雁沉，沒想到他竟然是打算把自己喂給他吃。

這是一個正常人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嗎？

原書行說吃就真的讓雁沉吃，親眼目睹雁沉幾乎将他的半個手臂的肉都吃幹淨，他就這麼紋絲不動地躺着，全程哼都沒哼一下，好像不會痛一樣。

但怎麼可能不會痛？

不止有東宿注意到原書行扶在雁沉身上的手持續地在微微痙攣，胸口也因為忍耐而劇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