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雁沉不懂憐憫食物,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原書行看起來也沒阻止的意思。
好吃!雁沉越吃越開心,連骨頭都想啃完。
原書行察覺到他的情緒,嘴角輕輕揚起了一個弧度,因忍耐而握緊的拳頭在身側顫抖的幅度也停了下來。
東宿不覺升起一種對愛情的肅穆。
痛成這樣了還笑得出來?
他們這邊歲月靜好地喂食,雁沉看起來顧着吃原書行,一時半會也不會發動攻擊,東宿不忍看下去,招呼着異變事件處理隊的人将戰場收拾了。
“好了。”
原書行在心裡計算着雁沉的正常食量,卡在他準備咬下一口的時候捏住了雁沉的臉,拇指很自然地替他擦了一下嘴角邊的血沫。
雁沉不明所以地望向他,卻也沒有攻擊,看來他對食物的态度比陌生人好很多。
“差不多吃飽就先别吃了,一會撐着難受。”原書行用完好的手摸了摸雁沉臉,低聲勸說。
雁沉聽不懂,一口又咬在他的手指上。
“哎!”
原書行嘶了一聲,但其實他身上的痛已經超過了阈值,劇痛帶來的耳鳴嗡嗡地回響,痛感神經超負荷運轉到幾乎麻木,這一口帶來的疼痛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怎麼聽不懂話,光會咬人啊。”原書行有些想笑,但嗓音嘶啞着笑不出來,用氣聲咕哝了一句。
原書行估算得很準,雁沉确實是吃夠了,證據是他的手指都沒有被咬下來。
原書行緩過一陣腦海中因為失血過多的暈眩,攬着雁沉的腰坐起來,湊過去親了雁沉一口。
雁沉沒什麼反應,畸變帶來的食欲得到滿足,也不在乎自己在哪裡,懶懶地窩在原書行懷裡。
原書行不明顯地松了口氣。
其實他也在賭,畢竟是畸變帶來的異變,他也不能保證,雁沉是不是真能夠把他整個人都吃下去也說不定。
還好。
雁沉胃口一向不大,現下也不過是将他的上臂吃的差不多。
憑他目前的修複能力,原書行估摸着十天半個月也能自己長回去,但雁沉明天又餓了怎麼辦?
原書行認認真真地思索着要怎麼喂養自家戀人。
原書行朝東宿招了招手,“東隊長,能幫幫忙嗎?”
東宿走過來,先是看了一眼餍足乖巧地待在原書行懷裡的雁沉,光看他這個狀态根本想象不出他剛才是如何兇殘嗜血。
東宿确定了雁沉現在不處于攻擊狀态,才把目光放在原書行身上,“什麼事?”
原書行的狀态就比雁沉要狼狽得多了,左臂被啃食得幾乎隻剩下骨架,出血量更是誇張,不考慮被雁沉連肉帶血吃掉的部分,從傷處蔓延出暗紅的血都染紅了原書行大半邊的身體。
原書行剛才為了防止雁沉吃到布料,還非常貼心地解了半邊的襯衫,現在倒是穿回去了,但失去血肉的骨頭也撐不起衣服,衣袖血淋淋地往下滴着血。
原書行就着這副樣子若無其事地朝東宿招呼:“塗醫生還好嗎?如果可以能否勞煩她幫我治療一下,我可以支付醫療費用。”
東宿不知道該如何評判他的行為,幾番欲言又止,最終隻是答應,“我聯系她。”
原書行微笑:“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