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書行并沒有想要給塗溪昀造成壓力,他隻是不想放過任何微小的可能性。
所以反倒是原書行安撫地笑了笑:“不用覺得抱歉,您可以做得已經很多了。”
塗溪昀的治療能力隻針對身體,所以她清楚即使原書行的身體上的傷已經完全恢複,精神上的受過的沖擊仍然存在。
在她治療過的人當中,有些受了重傷的人雖然身體已經痊愈,精神上受損帶來的幻痛卻仍是折磨的。
原書行的傷不算特别重,但被生生啃食的過程絕對是難熬的,塗溪昀看着原書行毫無異色的笑容,難以想象是有多麼強悍的精神,還可以同時忍受戀人畸變的慘重打擊。
原書行沒有表現出任何悲傷,但他做出的事情足以證明他對雁沉的感情有多深,父母尚且食子。
原書行不知道塗溪昀在心裡給他捏了個多麼悲壯的人設,既然已經達成了目的,他準備站起身,才發現雁沉竟已經靠着他睡着了。
原書行垂目看着伏在他肩頭睡覺的雁沉,恍然間又覺得他好像沒有任何的變化,隻不過身上多了點紋身,不能考公務員了而已。
反正雁沉又不用考公。
花紋還挺漂亮的。
原書行安慰完自己,不得不叫醒雁沉。
他捏了捏雁沉的耳垂,低聲叫他:“阿沉。”
雁沉猛地驚醒,本能地擡手鉗制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扣,塗溪昀聽見了清脆的骨骼錯位聲。
原書行早有心理準備,表情不變,拍了拍雁沉的手,示意他松手。
雁沉沒有在四周感受到威脅,很快松了手,疑惑地看了看原書行。
原書行就朝他笑了笑,很溫柔:“好乖。”
雁沉聽不懂話,貼近他的脖頸嗅了嗅,徑自确認。
食物沒有異樣。
附近沒有危險。
雁沉放下心來,乖乖地任由原書行牽自己的手。
原書行牽着雁沉起身,随便轉了下手腕,确認過沒有斷就不太在意地放下了,拒絕了塗溪昀想要幫他治療的建議。
原書行搖頭,朝她笑笑:“塗醫生治療壓力大,太頻繁動用能力會透支的,這點小傷我自己就能恢複。”
塗溪昀很堅持:“我是醫生。”
原書行妥協,他尊重她的職業責任,“好吧。”
塗溪昀輕輕搭上他的手腕,白光一現。
結束了附贈的治療服務,原書行便準備離開,他和雁沉都滿身凝固的血污,實在不好看,這幾乎是原書行這輩子最狼狽的樣貌了。
雁沉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但他已然将原書行當做了移動的儲備食物,亦步亦趨地跟着原書行。
不咬人的時候真的挺乖的,原書行以餘光觀察雁沉,這麼想着。
“原先生。”
在原書行走到門前,就要開門時,塗溪昀突然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