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一道陌生的男聲如此說。
毫無預兆地,章慎動作猛然僵止,很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脖頸抵上了某種尖銳冰冷的觸感。
這道疏朗的嗓音十分年輕,伴随風輕飄飄地灌進章慎耳中,太近了,近到章慎可以感受到某種屬于他者的氣息撲灑在耳後。
極度的反感讓章慎下意識猛地後仰,沒想卻在身後撞上了一堵堅實的牆。
撞擊的悶響過後,黑牆上的沙礫撲撲掉落了一些,依舊穩穩屹立。
制造阻礙的罪魁禍首穩穩往前逼近半步,輕快地笑了聲,“躲什麼?”
章慎後背隐隐生疼,但更明顯的是喉嚨上方傳來刺痛感。
他面前的陌生青年俯身看着他,嘴角挂着閑适的笑容,路燈下映出他年輕俊逸的長相,笑起來頗為陽光,放學校裡至少得是校草級别的。
青年穿着一身休閑服,一手插在兜裡,另一隻手拿着不知是什麼銳器正抵着章慎的要害,語氣随意平常:“噓,安靜。”
青年微微垂着眼,含笑近距離看着章慎,表情特别輕松,光看他的臉根本想不到他在做如此危險的動作。
那尖端已經劃破了章慎脖子上最表層的皮膚,幾滴黏膩溫熱的液體順着脖頸往下流。
他保持着這個動作的手很穩,但好像隻要章慎有任何的反抗動作,這把銳器就将會毫不猶豫地割斷他的喉嚨。
章慎避無可避,他确信他身後剛剛還是空曠的人行道,這堵莫名其妙出現的牆隻可能是面前這個一身大學生模樣的青年幹的。
躲什麼?
章慎被迫微微仰起頭,下颚線繃得很緊,後腦抵在牆上,緊接着就聽見這句話,隻想罵人。
世界上就這麼多神經病?
他怎麼就走一步遇見一個。
章慎不動聲色垂眼,看清那抵在自己脖子上的東西——是兩頭尖銳的雕刻刀。
哈。
自己拿刀指着别人脖子貼着耳朵說話,還問他躲什麼?
躲傻逼,怕傳染。
章慎:“……”
章慎面無表情地反問:“換你你不躲?”
青年竟然真的認真思考了一秒,“我當然不會……”
他話還沒說完,章慎背後的牆毫無預兆地轟然爆開。
“轟——”
這次爆炸的動靜比剛才要大得多,如果說剛才隻是随手碾爆一隻蟲子,這次就是刻意蓄能後的爆破,兩者對比之下,明顯表現出章慎此時的煩躁與怒意。
青年身前一空,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不急着追,反而将雕刻刀收回衣袖中。
散射的黑色沙礫鋪天蓋地,洋洋灑灑落下,宛若下了場黑色的雪。
引爆牆體後,趁機解除禁锢的人後退幾步,與他拉開距離,卻也沒有跑。
站在原地的青年似乎覺得有趣,笑意更顯。
章慎微微眯着眼,透過紛揚的黑沙盯住青年,陰沉開口:“你是誰?想要做什麼?”
眼前的人能力詭異未知,章慎并不覺得轉身逃跑是明智的事情。
卻見青年站直身體,朝他伸出一隻手,笑容和煦:“章先生你好,我叫秦因綸,能力為‘沙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