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雁沉猛地向後退了一步,肩膀不慎碰到一旁的落地燈。
撲嗵。
撲嗵。
有什麼聲音在耳邊震耳欲聾。
所有聲色都遠去模糊,血液湧動的節奏中唯一清晰的是剛才誰在耳邊落下的一聲餘韻。
脊椎過電般竄過某種神經流,雁沉面上維持着冷淡的表情沒有變化,實際上大腦已經陷入宕機狀态。
意識裡隻剩下一個念頭盤旋。
原書行到底是怎麼用他那把嗓子發出這麼……令人肉麻的聲音的。
這什麼聲音?
這是在幹什麼?
這也太……
“哎當心!”
燈罩剛晃動了兩下,被原書行起身及時伸手扶穩。
雁沉反應這麼大,原書行後面的話都來不及說出來,被通通咽回了喉嚨裡。
原書行隐約覺察到觸發雁沉異常反應的原因,但因為來不及細想而暫時擱置在了心裡。
原書行匆忙間甚至顧不上保持社交距離,傾身擋在雁沉身前,手掌揉了揉他的肩,問:“沒撞疼吧?”
掌心溫熱,熨帖的溫度隔着布料傳來,原書行沒有刻意矯揉造作的聲音恢複了正常的音調,還是雁沉熟悉适應的聲音。
“……”
雁沉不動聲色地收回腳,感覺就像終于從窒息中恢複過來,心髒還在急促地泵血。
他想警告原書行以後不要再這麼奇怪地說話,但話到嘴邊又不知為何咽了回去。
原書行問完沒有立刻聽見回答,以為他撞疼了,側頭去注意雁沉的表情:“痛?要不我去拿醫藥箱給你塗點藥吧。”
其實隻是輕輕碰了一下而已,别說痛,要不是看原書行的動作,雁沉甚至都沒發現自己撞上了東西。
雁沉徹底回過神,搖了搖頭,語氣平常:“沒事。”
原書行确認過雁沉沒有受傷,很快退開點距離,又向他道歉:“抱歉,你不喜歡的話我下次不這麼說了。”
沒有不喜歡,隻是……
雁沉理智尚存,隻是面色自持,模糊地“嗯”了一聲。
這是不計較的意思。
原書行沒有在雁沉臉上發現生氣的痕迹,暗自松了口氣,笑容又挂回臉上,但這次的笑容帶着剛才沒有的端正肅然,“還好你沒事,要是讓雁教授在我這裡受傷,那我就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這一席話說得禮貌又客氣,與剛才的浪蕩輕佻截然兩人。
聞言,雁沉擡眼與他對視了一眼。
原書行微微彎起的雙眸中帶着真摯的歉意,讓人根本無從懷疑他的内心真實想法是否會與表面不同。
雁沉很早就發現,原書行在他面前總是兩幅樣子,一面是原氏集團執行總裁的周到得體,一面是私下不知道像什麼的荒腔走闆。
工作時候是前者,而在雁沉面前大多時候都是後者的狀态,除了偶爾的特殊情況。
比如現在,就是擔心自己做錯事,特意切換到了總裁的社交模式來避免繼續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