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了腰牌後,奚雲晚踏着初晨的氣息馬不停蹄地趕往授業堂。
為新弟子開設的課業已在九天前便開始了,這門課所有新弟子都必須學習,每三日一次,持續一月有餘。
奚雲晚已然落了三堂課,于是她連早飯都沒吃便急着去占個最前排的位置。
薄霧籠罩山峰,今日是個不見日光的陰雨天。
奚雲晚趕到授業堂時堂上還空無一人,她舒了口氣,坐在了第一排最中心的蒲團上,接着盤膝閉目抓緊時間修煉。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奚雲晚睜開眼,便看見了坐在她右方間隔了兩個蒲團的宋雪時。
此刻,宋雪時端正地坐在蒲團上,手裡正翻開一本書。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視,宋雪時扭過頭與她四目相對。
奚雲晚率先揚起燦爛的笑容,宋雪時愣了一瞬,繼而稍顯慌亂地低下頭,以書遮臉,裝作沒看見。
她長得很吓人嗎,怎麼一個兩個都不理她?奚雲晚抓了抓眉毛。
半個時辰後,弟子們陸陸續續地走進授業堂。
除了和她有過短暫交談的王清兒和林夢瑤,其餘人雖然未曾說過話,但也都是入門時見過的熟面孔。
相比于通過考驗時的二十八人,如今又少了幾個,想來是沒有在七日内引氣入體才被送出了宗門。
祁逸非是最後一個到的,他看見奚雲晚時,面上不禁露出喜色。
奚雲晚揮手招呼他過去,祁逸非看了看她身邊空着的蒲團,又看了一眼最後一排角落裡那個絕佳的位置,糾結了一瞬,最後還是宛如舍生取義般朝着前面走去。
“傷勢痊愈了嗎?”
祁逸非剛一坐下,奚雲晚便悄悄歪過身子問他。
他附在她耳邊,悄聲道,“放心吧,早就沒事了,我娘還特意去執法堂打了招呼允我上完這月的課再去領罰。”
奚雲晚點了點頭,又聽祁逸非話鋒一轉,“說起來,你幹嘛要坐在這兒啊?上過學的人都知道,這可是死亡之位!”
“這位置多好啊。”奚雲晚反駁道,“我起個大早就為了坐在這兒。”
祁逸非“嘶”了一口氣,對奚雲晚的好學之心佩服的五體投地。
授課的楊舒師姐在此時踏入授業堂,奚雲晚二人默契地交換了個眼神,便都停下了話頭專心聽課。
楊舒師姐是築基期修士,她的講述方式清晰簡單,讓人一聽便能領會其中意思。
奚雲晚一邊聚精會神地聽,一邊将重要的内容記在本子上,這堂課講的是如何将體内的靈氣轉化為靈力,又該如何調動靈力,這也是學習法術武技的前提。
“若想随心所欲地控制靈力,須得多加練習,尤其是往後修煉秘術之時,用到多少靈力,靈力要用在哪裡,這些都至關重要。”說完,楊舒随手變出一根十幾尺長的鐵棍。
她将鐵棍豎起,微微用力,鐵棍便牢固的好似在地上紮了根。
“既然理論知識都講完了,那現在便來實踐一番,你們要做的是用靈力控制手中的布條,将其系在這根鐵棍之上。”
她擡手一揮,每個人的手裡又多了一截細長的布條。
楊舒兩指并攏,輕輕上挑,布條便飛到鐵棍邊上繞了一圈,接着她指尖一動,那布條憑空打了個結,牢牢系在了鐵棍上。
“就像這樣,記得寫上名字,這也算是一次課堂小考。”
奚雲晚默默将自己的名字寫在了布條的邊角處,然後将筆遞給了身邊的祁逸非,聽他抱怨道,“唉,最煩考試了。”
奚雲晚也有些愁眉苦臉,她方才按照楊師姐課上所講的内容悄悄嘗試了一番,可别說讓布條系在鐵棍上了,她連讓布條飄起來都做不到。
“這麼快就成功了?!”一聲驚呼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奚雲晚定睛一看,鐵棍上除了楊師姐的布條,另外還多了一條。
那布條上面的字迹行雲流水,不似她寫在邊角的小字,而是整整鋪滿了大半布條,風一吹,布條揚起,清晰地寫着三個大字—
江乘玉。
衆人齊齊看向布條的主人,他此時右手指尖溢出靈力,看神色似乎是輕松至極。
“好厲害啊,這就是單靈根嗎?!”
“唉,我要是有這樣的天賦就好了,都怪我爹娘不争氣。”
“哎呀,别說了,我也要試試!”
弟子們争先恐後地嘗試起來,楊舒卻并沒有什麼意外之色,她神情淡淡地颔首道,“完成的弟子可以離開此處自去修煉,未完成之人不得離開。”
奚雲晚悄悄用胳膊碰了碰身邊的人,“這個江乘玉是什麼屬性的單靈根?”
祁逸非白了她一眼,“這你都不知道?他是變異的風靈根!”
奚雲晚知道風靈根,除了五行屬性之外,還有根據五行變化出的風、雷、冰三種變異靈根,變異靈根甚是少見,沒想到江乘玉竟然是風屬性的單靈根。
“人比人氣死人。”奚雲晚咬牙切齒。
變異單靈根,如此天賦很難不叫人羨慕,不過她好歹也是入門考核的第二名,她才不會輕易認輸!
奚雲晚的領悟能力一向很強,方才整堂課的知識她在片刻便已經融會貫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