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她運轉靈氣之時,竟不知為何總是有一種阻塞之感,明明靈氣已經凝聚起來卻怎樣都無法轉化為靈力。
“哎呀,就差一點!”
“就快了,就快了,這次一定要成功啊!”
周圍的聲音此起彼伏,但除了天賦異禀的江乘玉,暫時還沒有其他人成功。
就在奚雲晚打算再次嘗試之際,一截布條從她的眼前飛過,流暢地在鐵棍上打了個結。
這一次,布條是宋雪時的。
同樣是單靈根的宋雪時自然不比江乘玉差,可衆人的反應卻與方才不同,一時間無人發出羨慕的聲音,反而大多用惋惜的目光看着她。
坐在奚雲晚旁邊的女孩下意識地想要拍手祝賀,卻被她身邊的人拉住了袖子—
“噓”,那人搖了搖頭。
奚雲晚不明所以,正待詢問祁逸非時卻聽見堂上傳來低低的竊笑聲,似乎是兩個人在低聲私語些什麼。
宋雪時也聽到了。
她抿了抿唇,極力地忍耐了片刻,直到那聲音更大了幾分,她才終于忍無可忍地朝聲音源頭走去。
“有什麼話直說便好。”這是奚雲晚第一次聽她開口說話,宋雪時聲音不大,但語氣卻十分堅定。
“你确定要我說出來?”宋雪時面前的女童一臉嬉笑。
奚雲晚記得她,是與她同為五靈根的賈茹兒。
賈茹兒看着宋雪時的眼神十分鄙夷,“像你這樣自甘堕落的人我最是讨厭了,全靠着運氣好,出生便是單靈根,可惜做人沒有半點傲骨,任憑家裡做主被送來合歡宗,簡直是白白浪費了好天資!”
宋家的事衆人也都有所耳聞,大多人皆是唏噓不已,但也有像賈茹兒一般認為宋雪時就如同宋家的傀儡,軟弱無能。
“宋家旁支要一生輔佐嫡系子弟,但你們知道,為何天賦上佳的宋雪時會被送來合歡宗嗎?”
賈茹兒環顧四周,見無人出聲便又自顧自道,“其一是忌憚她的天賦,其二嘛......是想讓她學會雙修之法,到時候供給優秀的嫡系子弟幫助他們提升修為。”
供給嫡系子弟?!
此話一出,衆人皆是驚訝。
宋雪時雖然是旁支子弟,但也的的确确是宋家人,讓她與嫡系子弟雙修,那豈不是......
“行了,你别說了!”
坐在她身邊的王清兒打斷了她,可賈茹兒卻恍若未聞,“就是大家想的那樣,不顧倫理綱常,簡直是畜生所為!不過,既然宋雪時未曾反抗,想必也是她心甘情願吧!”
賈茹兒把這事說出來,就等同于當着衆人的面将宋雪時的尊嚴踩在了腳底下。
奚雲晚餘光瞟向坐在堂前的楊師姐,她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似乎除了教課什麼都不關心。
弟子們竊竊私語的聲音卻來越多,宋雪時面色緊繃一言不發。
“怎麼不說話,覺得丢人了?”
賈茹兒笑得諷刺,“你是單靈根又如何?還不是低人一等,隻能給宋家的男人做玩物!”
七歲的孩童,說話最是直白和惡毒。
衆人中,有人和賈茹兒一樣面露嫌惡,有的卻心生同情,看着宋雪時的眼神中充斥着可憐。
宋雪時環顧四周,心底生出些無措,她從前甚少與人交談,像現在這樣被一群人圍着讨論更是從未有過。
尖銳的指甲抵在掌心,宋雪時鼓起勇氣揚聲喊道,“單靈根是沒什麼,但我大概會比你活的更久一些!像你這樣的五靈根,能活到百歲的築基大限嗎?”
宋雪時說完立刻耳尖一紅,呼吸也因為方才的大喊而急促了幾分,她飛快的埋頭跑出課堂,隻留下堂上一臉懵的衆人。
她平時看着話不多,沒成想一開口就是殺人誅心,誅的還是一片人的心。
奚雲晚作為一個五靈根修士,感覺也被一起罵了,她低頭瞅了眼手裡一動未動的布條,決心從現在開始要兩耳不聞窗外事。
時間過得很快,夕陽西下時,弟子們都相繼離開了。
鐵棍上的布條系的滿滿當當,整個堂上隻剩下了奚雲晚和祁逸非。
“真難啊,看來我還要再練一會兒。”
祁逸非苦惱地抓了抓頭,寫着他名字的布條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掉在了地上,于是他又将控制靈氣的要領重複地念叨了一遍。
“行了,再晚些就吃不上飯了。”
奚雲晚知道祁逸非是故意等她的,這對三靈根的他來說并不難,虧得他還變着法子把控制靈力的方法一遍又一遍講給她聽。
祁逸非見她識破了也不惱,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朋友就是要有難同當,你放心,我現在就去食肆買些飯菜,準保你餓不了肚子!”
對祁逸非來說,奚雲晚和他之間可是有着深刻的‘斷腿之誼’,陪她留堂這種小事自然不在話下。
奚雲晚望着他跑出去的背影也忍不住勾起嘴角,說起來,祁逸非也算是她這些年以來交的第一個朋友。
有朋友陪在身邊的感覺,是真的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