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之際,床上的陳複銘已然醒來。
他向來覺淺,特别在不熟悉的新環境。
陳複銘輕輕推開房門,别墅裡靜悄悄,隻有他放輕的腳步聲。
他緩步下了樓,卻發現樓下廚房裡站着兩道身影。
邵魚薄一手拿着雞蛋面粉,問身旁人,“做蛋糕如何?”
“蛋糕太麻煩了吧?會不會來不及?”
身旁之人正是李雲天,他看看冰箱,從中拿出一包挂面。
“做湯面吧,這個應該很快可以搞定。”
“可以。”邵魚薄點點頭,同意了這個提議。
他将雞蛋面粉放回原位,跟李雲天一同走到了爐竈之前。
二人再次開始進一步的關于早餐的探讨。
李雲天真誠問道,“應當是冷水下面條,還是熱水下。”
“應當……熱水吧。”同樣未有實戰經驗的邵魚薄,努力回想曾經家中母親或阿姨做面條的情形。
“那要不還是百度吧。”見邵魚薄也不确定,李雲天忙提議請教這個世界最萬能的物什——手機。
邵魚薄聞言點點頭,摸出兜裡的手機開始查詢。
二人研究得認真,直至面條都快煮好了,不經意擡頭的邵魚薄才注意到外頭站着的陳複銘。
“哥,早!”邵魚薄揚起笑容,朝陳複銘招呼。
“早。”陳複銘點點頭,擡步走近廚房。
“是做面條嗎?”
“是,應該快熟了,等會撈出來過個冷水就好了。”
注意到陳複銘來,李雲天忙積極應答,可這話說一半,他的目光又投向一旁的計時器。
“三分鐘了!可以撈了!”李雲天說着,掐着時間關掉了爐火。
在旁的邵魚薄也停下攪動面條的動作,拿過一旁的濾篩,小心翼翼地将面條夾入其中。
同時李雲天忙将一旁盛着冷白開的大盆拿來,方便邵魚薄将進篩的面條倒入。
看着二人對着鍋面條可稱得上嚴陣以待的樣子,陳複銘不由勾起嘴角。
這種一覺醒來有人做好早餐的感覺,有點陌生,又很讓他開心。
所謂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李雲天與邵魚薄兩個廚房新手按菜譜嚴謹制作的面條,這味道也不錯。
早餐過後,邵魚薄将碗筷放入洗碗機,緩步走回客廳。
客廳沙發正中,陳複銘垂頭坐着,李雲天則陪着坐在一旁。
聽得邵魚薄出來的腳步聲,陳複銘擡頭,手不自覺捏緊了褲管。
“阿薄,我接下來要說的,可能……可能會有些不可思議。”陳複銘斟酌着措辭。
“哥如今出現在我面前,就已經足夠不可思議了。”邵魚薄彎起眉眼,主動接了陳複銘的話。
“不若讓我來猜猜,如何?”
“好。”陳複銘點點頭,這段經曆過于離奇,他經過這一夜仍有些不知從何開口。
“六年前,哥你在雲城第二人民醫院遇到了一位高人。他在你因病離世後,對你施展了術法,讓你重新複生。”
換作昨日之前,邵魚薄絕難以想象自己會進行什麼複活的離譜猜測。
可在六年之前,是他親手将陳複銘的骨灰從殡儀館接回,并遵循陳複銘的遺願,将之灑落至大海之中。
“是。”陳複銘點點頭,認可了邵魚薄的猜測。
一旁,高人本人的李雲天不自覺挺直了腰闆。
“至于這複生一事,小雲你也是知情之人,是麼?”不料,下一刻,邵魚薄的目光就轉而投到了李雲天身上。
“昨日你跟哥同時出現,這一日以來,哥與我相認并未避諱你,故此複生一事小雲你多半也清楚知曉。或者說,你是否就是那複生哥哥的高人?”
陳複銘不曾想,短短一天不到,邵魚薄便将這等離奇事情的真相猜得七七八八。
“隻是我唯一想不明白的是,在這件事中雲天扮演的是什麼角色?他的名字與哥哥你給主角原先起的名字相同,且相貌氣質也與你文中描述極其相符,我本以為這一切都隻是巧合。但我如今想來,雲天的出現,莫不是是哥你的安排?”
“這個……”陳複銘權衡着開口,“其實阿薄你猜的基本都對,隻是比你想得……略略複雜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