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隻大妖,再也不相信這群詭計多端的人類了!
隻是,好不容易從縛靈鼎裡鑽出來,孟喜剛化了女身,身上還是那身西海仙娥采雲而織的雲錦,現在早已經變成了破布條子,堪堪挂在了她身上,赤着胳膊露着腿,人還沒站穩,就被人狠狠的扯住了衣領子。
這麼些年,這是她見過出了夏白之外第一個生靈。
身量瘦削,他揪着自己衣領子的手像隻剩了一層皮附在白骨,臉上還帶着一個黑色的框框遮住了他的眼睛,一身奇怪的衣服就像是挂在了他身上一般。
可她孟喜是誰,她的眼睛可穿世界萬物,更是能斷這十方天地所見任何黑白是非,她額間的第三隻眼睛更厲害,是這世界最美麗的!
她能清晰的看到那雙被遮擋眼睛充滿了貪婪惡毒,他渾身散發的陰邪讓孟喜不禁咽了咽口水。
好香啊!
吃了他!
吃了他!
被餓了不知多久的孟喜絲毫沒有察覺她現在的弱勢,使勁嗅了嗅鼻子,萦繞在這個瘦幹男人的黑氣則像是活了一般,争相往孟喜的鼻子裡鑽着。
可她身體損耗過于厲害這點遠遠夠,兩顆犬牙再次化了出來,隻是還沒等孟喜張口咬去,就見那男子反手結了一個法印就往孟喜的腦袋上拍。
吃過一大虧的妖瞬間清醒了躲開,想要避開那法印,奈何看着不值一提,跟個麻杆似的男人手竟如鐵爪,孟喜掙了一下沒掙開,眼整整的看着那方紅印拍到了自己的腦門上。
發出了“呲,呲”的聲音,還伴有一股青煙。
那是一股燒焦的糊味兒,吃天吃地的孟喜想不到有一天她竟然還能聞到自己被燒焦的味道。
“是我将你放出來的,現在我就是你的主人!”
“急急如律令,結契!”
男人并沒有松開孟喜的衣領,化作人形的孟喜現在就像隻小雞仔似的,她默默的看着眼前充滿了異常的男人,直到那句結契,砸到了孟喜敏感的神經。
結契,就是将她圈養為奴!
孟喜已經一臉黑線……
她的眼睛由黑變成了黃棕色,擡起胳膊唰一下就擺脫了桎梏,又再次蓄力将眼前這個瘦幹,還在試圖結印的男人一掌拍到了地上。
孟喜出手太快,男人被拍在地上時眼裡充滿了驚愕,他看着整個人都潛伏在半空,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孟喜,黃棕色的眼睛瞳孔慢慢縮成了一條縫。
“敢給孤結契,你知道孤是誰麼!”
“孤乃妖都大帝,豈是你這種卑微的狗雜種可以肖想的!”
孟喜說完,一聲冷笑,手裡手裡遊刃有餘的聚起一個火球就要了結男人的性命,可外面匆匆而來的腳步聲讓孟喜反射性的以為玉虛來了,手裡的火球失了準頭,并沒有一擊要了那男人的性命。
門被推開時,供桌一片散亂,地上隻餘了兩個腳印,還有那一縷似有似無的焦糊味,再空無一人。
任這七月盛夏的天驕陽似火,背後突然冒出了一串的冷汗珠子,趙明死死的盯着瓜果香灰亂成一片的供桌,那紫檀木座上空空蕩蕩。
他們玉清觀傳承了上千年的寶貝縛靈鼎不見了!
“完,完……”
“完了!”
“來人呐,抓賊啊!”
趙明放開嗓子就是嚎叫,原本寂靜的玉清觀頓時活了。
與此同時,萬裡晴空烏雲成片所遮,瓢潑大雨不要命的下着,那嘩嘩啦啦的聲響砸在議事堂衆人的心尖兒上了。
縛靈鼎乃是上古神器,傳說裡面封印着一隻大妖,且不說這鼎裡面有沒有大妖不說,這縛靈鼎乃是他們的鎮觀之寶。
放眼看去,這議事廳裡的幾位哪個不是當今玄學界大能,竟然被别人在自己的地盤上踩了盤子,實在可氣!
“也不知哪裡來的毛賊,偷東西竟然偷到我玉清觀裡來了,待我抓到他定叫他好看!”
說話的是一身材圓胖,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暴躁的說着。
“三師兄稍安勿躁,還是等師父他老人家出來再說吧!”
“唉,學無止境,還是你我道法淺薄竟然推算不出那縛靈鼎的去向!”
議事堂再次陷入沉默,趙明做為信字輩兒的弟子,站在自己師父下首的位置,一言不發。
突然一聲巨雷從天劈了下來,養在後院的那棵十多人都抱不住的百年老樹被劈掉了樹冠。
接着,還不等趙明出去看發生了什麼,就看見一個小師弟奔跑着穿過雨幕,嘴裡念着:
“不好了,不好了!”
“嘈嘈什麼,這般不穩重,哪裡像個修行之人!”
小道士渾身濕漉漉的剛進議事廳就被狠狠的罵了一頓,眼睛頓時有些紅了,好不委屈,一時間嗫嗫的,偷偷看向了趙明求救。
“你看他作甚,說啊!怎麼不說了!”
小道士有些怯怯的,整個道觀就數周師叔最兇。
自家師父下山辦事去了,要不然他非得告他一筆!
“後院的老槐樹被一道紫雷給劈了!”
“什麼!”
一言出,四座皆起,小道士看着幾位師叔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