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喜身影一虛,川月就見着她憑空消失,那身落在地上的都不知道色兒的衣衫變成了淡綠色,竟逐漸消散在了空氣裡。
“小了!”
孟喜無聲無息的站在了川月的身後,川月一看,半袖有點勒,褲子更是吊起了。
川月有些臉紅,平時她都是穿校服的,那是她僅有的兩件衣服了。
仿佛看出了人類少女的窘迫,孟喜滿臉不高興,但再沒說什麼。
“我叫川月,你叫什麼!你是神仙嗎!”
川月聲音有些虛,壯着膽子問着,知道剛剛是她救了自己,索性也沒有多害怕了。
穿着一身不合适的衣服,個頭和川月差不多都是165左右的孟喜,雙手抱臂,頭一揚,眯起的眼睛有些瞧不起跟前的人類。
還想知道她的名字,看着她還算乖順的模樣,勉為其難的告訴她吧……
“孤乃妖都大帝,你喚孤大帝便可!”
……
“大帝!?”
……
川月一臉囧,心裡細細回味着“大帝”二字。
咽了咽口水,隻從櫃子裡翻出了一個針線筐,縫着她那件被孟喜撕爛的校服半袖。
淩晨左右,嶺南市也開始落雨,一場紛亂緩緩拉開了序幕。
孟喜直接霸占了客廳處的沙發抱臂而眠,川月隻能有些憋屈的坐在小木凳上,用白線歪歪扭扭的縫着半袖。
這一天過的實在太過驚心動魄,将縫好半袖放在一邊,川月雙手支着頭,這才敢悄悄打量沙發上吸收女鬼的孟喜。
及腰長發随意的披散在她肩頭,似結了白霜的嘴唇閉的緊緊的,再看她雙眉間那道水波紋路的紅線,川月的眼神越發好奇。
她知道,那條水紋紅線就是她的第三隻眼睛。
她也沒有忘記,她是被孟喜從嘴裡吐出來的。
所以,是獅子妖麼!?
夜已過半,川月并無睡意索性直接掏出了課本溫習,隻是連課本拿反了她都沒有發現。
她是孤兒,八歲那年被奶奶撿了回來,奶奶去了,這世上她便再無親人,她比任何人都想好好活在這個世上,隻是世界不容弱者,她剛剛隻是突然覺得好累。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窗而過,天邊是粉色的雲彩,川月照着鏡子,明顯因為營養不良而蠟黃的臉上,那青紫并未消散。
長長呼了一口氣,揚起了一個笑容,川月直奔學校。
冥界鬼司,黃泉路往北,是彼岸花成片,奈何橋就在忘川河之上,這乃鬼域之地,放眼望去,終年黃沙漫天,可偏有一道倩影與之格格不入。
她孟婆莊每日按量出九百九十九碗孟婆湯,取九九登極之數,可今兒隻出了九百九十八碗,多出了一碗,這數,不對啊!
相貌妖娆,一身紅衣的辛戈站在奈何橋頭眺望着黃泉路,再确定真的沒有鬼差押魂過來時,一臉疑惑。
難道是她太忙,多熬了一碗!?
左右看了看,素手翻轉,天藍色的孟婆湯就被辛戈一滴不剩的倒入了忘川河。
管它的呢!
收工!
五月下旬,離高考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已經進入了最後的複習階段,反而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
川月對自己倒是有信心,她的目标就是嶺南市的南大。
奶奶臨走之前交給了她一個存折,裡面有一萬五,學費……
她平時省吃儉用些,趁着假期兼職打工應該還能湊些!
下了晚自習回家的路上,川月眉梢帶着輕愁,細心盤算着。
因為家住在舊城區,跟她同路的同學大多家都搬到了新城區,那剩下的半段路隻能自己走了。
路邊第十七盞路燈已經壞了兩年了,可能是因為線路老化,總也是時不時的閃那麼幾下。
這條路走了千百次,原來不覺什麼,可不知為什麼,昨夜那隻紅衣女鬼粘着碎肉看起來軟乎乎的眼睛時不時的沖擊着川月的腦海。
她一邊想着,一邊渴望着能看到孟喜的身影。
走過了路燈,還不等川月松口氣,就感覺脖子一涼,瞬間,她從頭到腳,全身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白着臉慢慢轉過頭,才看着了一張素淨卻充滿了惡意的臉。
是徐甯……
因為屢次違規違紀,被退學的女孩,往後面看了看,有男有女,都是一個學校的。
事實上,昨天她們才見過。
川月想起臉上的傷,昨天她被攔住要錢,自己硬是軸着不給,才被好一通欺負,最後臉上身上的傷沒少落下,身上這周的夥食費都被搶走了,害的她今天隻能啃一個幹饅頭。
“你們要錢,昨天不是給你們了麼!”
不是想象中的惡靈阿飄,川月反而松了一口氣,隻是看着徐甯,川月也沒多舒心。
她本來就什麼都沒有,談不上怕不怕,光腳不怕穿鞋的,可離高考隻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她不能出任何意外!
“别緊張,妹妹!”
“帶你玩個好玩的!”
就這樣,川月在五六個人的挾持下,被帶進了早已荒廢了N年的舊校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