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經曆過數字絞刑架吧?”粉頭男舉例:“說不定呢,是吧!别看前面的都隻能活一個,前面的規則簡單啊,沒啥操作空間。咱們這個,規則可多!規則越多,就意味着越有可能有漏洞,你們說是吧?”
“數字絞刑架”,宋白河隻記得在那個遊戲中,才認識幾天的學長死了,田徑部的學姐踩着學長的屍體逃出生天……至于另外陌生的三人,也都死在這場“新人戰”之前。
在此之後的所有遊戲,幾乎都沒有人找到所謂的“空子”可鑽。
真的有可能像粉頭男所說的那樣,從遊戲規則中找到漏洞,一起活下去嗎?
“哎喲,那……”西邊的眼鏡男發聲,打斷了宋白河的思緒,“咳咳……嗯……”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态度讓粉頭男一陣着急:“不是,哥們,你有話倒是說啊!咱現在不想辦法呢嘛!”
眼鏡男推了推眼鏡,眼神在宋白河和粉頭男臉上來回飄過,尬笑道:“哎喲……啧!我是……我有點是想法哈……不過……”
說到一半,北房間忽然響起一聲尖叫!
“啊!!!什麼!你們在說什麼!!别吵!别吵了!!”
三個男人循聲望去,隻看到北房間的長臉女背對三人,雙手捂着脖子處的狗環,瘋了一般在原地大喊大叫!
這反常的詭異動靜吸引了全場玩家的注意。
“咋……咋的了?”粉頭男一臉懵逼,“咱三太呱唧了?也沒啊!”
說話間,長臉女已經轉過身,眼神定定地朝這邊走來。
“嘿,姐!”粉頭男叫了她一聲。
她擡眼,瞳孔止不住抖動,仿佛遭受什麼巨大的驚吓般,嗓音顫抖着吐了一句:“有……有水鬼……我被附身了……”
一邊說着,見鬼似的目光還在三人身上掃過。
那驚悚的眼神令宋白河隻感覺沒來由的陰冷自腳底升起,強忍着才沒打寒顫。他心中暗暗嘀咕了句:“真見鬼了?水鬼?”
119……
118……
117……
116……
或許是被吓到,“水晶屋”内出現短暫的沉默。
直到粉頭男怯怯笑着開口:“姐……您,甭吓人了呗,到底咋回事?”
“你們都沒聽到嗎?”長臉女神經兮兮地來回掃視,沖三人展示她脖子處的狗環,“這裡有聲音,水鬼的聲音……水鬼在說話,它們在商量要不要下毒!”
“哎喲卧槽,還沒開始就瘋一個?”西邊的眼鏡男吓得忍不住罵街。
宋白河和粉頭男也呆在原地,不知所雲。
“水有毒……有毒……不能喝毒水……我必須開槍……必須開槍……”長臉女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眼珠突出,表情癫狂,一邊碎碎念叨着,一邊伸手取走置物台上的槍。
那手顫抖得都快成羊癫瘋了,也不知道她這狀态到底還能不能扣動扳機。
另外三個玩家既害怕她亂開槍,又害怕她不開槍,也根本沒有出言阻止的意思,都想知道長臉女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隻見她晃晃悠悠撇過身,很快走向她房間朝北的窗口處,擡起槍口對準欄杆之間。
“水晶屋”是透明的,她的一舉一動都被隔着30米遠禁锢在“氣球椅子”上的大媽看得一清二楚——大媽神态明顯緊張起來,坐立不安。
粉頭男隔着玻璃牆指着問:“這姐們是要開槍啊?”
他的房間在南邊,隔着置物台的玻璃,隻能看到長臉女的背影。
西邊的眼鏡男也面露好奇,說了“我去看看”後便貼着他房間北側的玻璃牆,斜着移動到整個“水晶屋”的西北角。
從那個位置,能看清楚長臉女的側身,包括她舉槍射擊的模樣。
有人能在遊戲最初就親身做開槍示範,就算她是個瘋瘋癫癫的神經病,大小也算個參考。
“水鬼?”
宋白河用大拇指按着眉心,走到傳送帶處又掃了一遍【水火相容遊戲規則】,找不到任何關于“水鬼”是什麼的介紹。
但【信息3】裡又明确提到要玩家“小心水鬼”……
是什麼隐藏任務嗎?
宋白河走向更好的位置,從另一邊觀察長臉女舉槍的姿勢:“抖成這樣……”
長臉女不隻是手臂在抖,全身都因為恐懼和緊張無法遏制地顫抖……她似乎正竭力瞄準氣球?
抖成這樣,幹脆直接給隊友爆頭了!
她到底怎麼了?
這回合不開槍也行啊,既然對開槍沒把握,那完全可以選擇“跳過”的,先觀察一輪再采取行動也不遲。
91……
90……
89……
88……
宋白河歎了口氣,沒有打擾長臉女,隻是用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語:“打不中的……”
還有可能親手爆頭隊友。
看她這狀态,子彈打出後會射中哪裡,完全是靠運氣!
果然,長臉女手臂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即便是雙手去握槍也無法控制。
最終她垂下雙手,将頭抵在鐵栅欄上。
75……
74……
73……
72……
克服不了可能會親手殺人的恐懼吧!
她最終還是會選擇“跳過”吧?
猶豫的時間越長,宋白河越覺得長臉女估計是要放棄開槍了,“跳過”對她而言是更好的選擇。
宋白河剛想對長臉女表示能理解,沒想到她卻突然回頭,看了眼房間中的[水]。随後深吸一口氣,便迅速将槍舉到窗前!
這一次她的身體短暫止住了顫抖。
“嗒!”
——她終于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