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糖,過來試新衣!”
奶奶說話的時候,總喜歡用祈使句。
“奶奶,是墨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小,沈墨棠聽着一點也不覺得不舒服,反倒會第一時間蹦着跳着跑到奶奶身邊。
她還記得奶奶小時候總給她織毛衣。
每年至少一件,顔色款式各不相同。
過節的時候,當沈墨棠還在睡覺,奶奶會偷偷把她散亂的頭發梳整齊,紮起小辮子,綁上五色繩,醒來時就會漂漂亮亮的。
長大後才知道,五色繩代表驅邪避災、祈福納吉。
“我的五色繩呢?都丢哪去了……”
祭祖那天,月起夕時,汽車駛過喧鬧後的金色黃昏。
沈墨棠走入幽邃,想盡年華,懷着執念。目睹陳列寰宇的花,延伸,延展,延綿漫天。
那日算是一個好天氣。
……
她徒然張了張嘴,一股涼意瞬間侵入整個口腔,思緒從天外飛回潮濕的“活人水棺”内,重新感受到那徹骨的冰冷與壓抑的黑暗。
小屏幕提醒,【善惡毒藥】的第八回合剛剛結束。
沈墨棠斂住心神,将有火光、有暖陽、還有絢爛與悲傷的記憶強行壓下,投入到眼前的遊戲中。
東、西、南三名被淘汰者在之前的交流中已經達成默契,在4-8回合間完美執行“兩兩投毒”以及“最後發言者歸票”的操作。
隻可惜,再完美的計劃,期間還是會與預想的有所偏差。
還好偏差并不大,隻有兩件事:
第一件,是沈墨棠還沒和西、南商定好“之後所有的‘水鬼附身’遊戲全投北陣營的玩家”這件事,遊戲的第二次“水鬼附身”環節就開始了。
在未經商議的投票後,最終是排序靠前的“莫西幹頭女人”被附身。
第二件,是小屏幕上公布除了第八回合後,每個被淘汰者手上當前的毒藥數量:
【北】3支,【西】2支,【南】2支,【東】2支。
跟之前預料的差不多。
可是又有些意外。
沈墨棠微微皺眉,盯着小屏幕上顯示的結果。
經過第五、六、七、八一共四個回合,“西”、“南”、“東”三人聯手,輪流投毒進行“兩兩投毒”,總共消耗了8支毒藥。
這沒錯。
可讓人意外的是“北”從第四回合結束時的2支毒藥,到第八回合結束時,卻增加到了3支!
難道北邊也像最初的“西”一樣,觸發了什麼“水鬼襲擊”額外獲得1支毒藥?
那這個所謂的“水鬼襲擊”究竟是什麼呢?
北邊的玩家不出意外的話已經出了意外……沒有意識的人,要怎麼做到觸發呢?
難道“水鬼襲擊”的觸發不由被淘汰者所掌控?
沈墨棠歎氣:“應該沒事。”
如果不由被淘汰者掌控,那極有可能就是陣營玩家觸發了。
這次的遊戲人員是米米跟宋白河,相信她們兩人會警惕小心的。
她現在更應該專注的自己能控制的結果。
如果東、西、南三家不再獲得額外毒藥,就能順利在接下來的三回合後消耗掉所有毒藥。
屆時隻剩下利益分配問題。
沈墨棠想了想,該由誰獲得“300分鐘和神秘福利”的獎勵呢?
南淘汰者在【大者通吃】遊戲裡好像單獨失敗來着……
……
第二次【輪換】過後,宋白河再次回到“水晶屋”。
南邊的三角形房間空無一人,整個“水晶屋”隻進入了三個人。
在“水晶屋”之外,場地南邊的“氣球椅子”附近,南陣營的兩人已經雙雙倒在血泊中,從【水火相容】中淘汰出局!
正如紅蟹口中所說的“把腦漿留在原地”。
遊戲至此僅剩三個陣營争奪勝利。
“你不是水鬼了?”長臉女偷偷觀察宋白河片刻後,趴在玻璃牆上,小聲向宋白河确認。
當下正處在她的回合,她需要一些信息,來輔助考慮接下來的行動。
從粉頭男和胖大叔的結局來看,不管玩家有意或是無意,反正隻要違反任意規則,都會帶來滅“頂”之災!
每個玩家接下來的遊戲,很可能在某一瞬間,以某一種始料未及的方式,突然結束。
宋白河揉着額頭,現在裝自己還被“水鬼附身”也沒太多意義了。
“反正你也沒辦法跳過。”他聳聳肩,略帶調侃,直接攤牌。
根據“水鬼附體”效果的轉移,宋白河非常清楚,剛才北陣營的大媽已經執行“跳過”,所以現在長臉女沒辦法“跳過”,隻能老老實實開槍。
——“跳過”,很可能從頭到尾隻有一個人能用。
同陣營的兩人,既是合作關系,又相互競争更高的生存幾率。
“……”
長臉女咬牙,無法反駁。
遊戲繼續進行,她舉槍對着窗外,隻能祈禱自己打中氣球、打出的是空槍、或者房間裡的[水]無毒。
“啊喂!”
場地對面,北邊“氣球椅子”上的大媽發出聲音,像是在提醒長臉女注意槍口,别像南陣營的胖男人一樣,一不小心傷到隊友。
至于這聲提醒有沒有用,隻有長臉女知道。
看過了南陣營兩人開槍後的最差結果,又熟悉了遊戲規則後,她沒有猶豫太久,将槍口對着窗外扣下扳機——“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