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挂齒!
18回合結束;手槍更換;19回合,南陣營,三分鐘。
空寂、難熬的三分鐘。
宋白河對着東房間内的三瓶[水],逐漸陷入絕望——難道真的隻能犧牲一個人,學莫西幹頭女人那樣,将[水]全部破壞,才能保住另一個人獲勝?
他咬着後槽牙,臉頰微微抽搐。
為什麼?為什麼總是這樣子?
隻能極限一換一?
父母的意思,不就是這樣嗎——覺得大兒子練體育沒成績,文化課也不行,所以将後代的希望都寄托在成績優異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宋白樂身上!
廢一保一嘛。
爸、媽、教練、老師、鄰居、親戚……
可我小的時候,是你們跟我說,說我能走出國門打比賽的啊!
為什麼長大後卻都覺得我已經廢了?
現在,還要我來作犧牲?!
憑什麼?
如果我不犧牲,下一輪米米會為我犧牲嗎?
如果兩人都不犧牲,那麼兩人最後都得死!
死一個,總比兩個都死好?
但是……憑什麼是我犧牲呢?
怎麼辦?該怎麼做?
我該怎麼做?
宋白河揉着發硬的額頭,手指焦慮地把玩頭發。
三分鐘倒計時結束,遊戲來到第20回合,輪到宋白河行動。
他步履沉重,從置物台取出手槍時,隔着沾上血漿的玻璃牆,對上眼鏡男嘚瑟的目光。
那目光逐漸變成得意的、令人厭惡的、小人得志的、宛若在看一具屍體般的、躲在鏡片後令人作嘔的……
“……”
宋白河收回心神強迫自己無視,舉槍回到東房間的窗戶處,瞥了一傳送帶卡槽。
已經有4瓶[水]了。
雖然想不出解決的辦法,但這回合就先開槍喝水吧。
他沒去瞄準氣球,而将槍口朝着場地邊角,随意扣下扳機——“嗒”。
“嗯?!”
宋白河難以置信凝視手槍撞針,又用力扣了扣扳機。
但已經打出空槍進行過發射,此時智能鎖啟動,無法再次開火。
空槍?!!
偏偏這個時候?
那……
他又望向傳送帶卡槽的4瓶[水]——那這樣下去豈不是輸定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西邊的眼鏡男忍不住捧腹大笑,發出類似公雞打鳴的滑稽聲響,一邊嘲諷道:“不想開槍的全都開了,想開槍的時候卻是空包彈……哈哈哈!笑死我了!哎喲……别玩了,你們還不明白嗎?遊戲已經結束了啊!哈哈哈!看看你們的[水]啊!”
“……呃!”
宋白河咬着牙關,無法反駁。
眼睛男果然也已經意識到了[水]才是勝利的關鍵……
我的遊戲,真的就這樣結束了?
倒計時一秒一秒流逝,仿若死神的腳步一點點逼近。喉嚨被無形的魔爪扼住,無法呼吸!
剩下四個回合就是所謂的“垃圾時間”?
隻能期盼米米最後會犧牲她自己,來換取遊戲勝利?
不……不應該是這樣……
那冥冥之中操控我的“執棋手”,明顯是想幫我赢下遊戲的!
59……
58……
57……
56……
宋白河将手槍放回置物台,随後緩緩轉身,步伐緩慢而堅定,走向傳送帶卡槽。
他神色剛毅,拿起一瓶[水]。
……
東城,酒店頂層俱樂部。
“哇!真有人會犧牲自己,去換陌生的隊友活下來呀?”
青五條口含冰淇淋勺子,怔怔盯着電視,咕哝道:“這不純傻子嘛!喂喂喂!有沒有人翻一下前面的視頻,看看這家夥跟那女的什麼關系?他們很熟嗎?真願意為她犧牲?”
“唉……”青一筒歎了口氣,移開目光,坐在高腳椅上旋轉半圈,背靠吧台。
他換了副口吻:“喲!這咱青五條大小姐就不懂了吧?這叫犧牲精神!您可瞧好咯!跟熟不熟可沒關系!”
“你能為陌生人犧牲?騙傻子呢?”
青一筒撇嘴,臉上浮起一絲可疑的紅,小聲嘟囔了一句:“剛遇見你的那場遊戲不就差點犧牲了嘛……”
“不對,”一直關注電視畫面的青八筒打斷,“他好像是要……”
……
宋白河沒有像莫西幹頭女人那樣,違反規則,将[水]破壞。
他隻是擰開瓶蓋,仰頭将手中的[水]倒入口中!
喉結微動,180毫升的透明液體一滴不剩,全進了肚子裡。
——規則裡從來就沒有禁止玩家喝[水]!
【規則2:回合開始時,你的房間傳送帶将會送出一瓶[水]。任意情況下,禁止玩家破壞[水],包括但不限于傾倒、抛擲、滴漏、吐出、擊碎、帶離房間等。[水]隻允許被飲用。】
“[水]隻允許被飲用。”
無論是不是打空槍,都可以喝[水]——隻要不“破壞[水]”,就不算違反規則!
而且……
宋白河将空瓶放回卡槽,又拿起一瓶對瓶吹!
誰說一回合隻能喝一瓶的?
隻要我敢,我一口氣就能把四瓶全幹光!
宋白河不擔心裡面有毒藥,因為他相信背後那個操控玩家的“棋手”肯定……
“想讓我繼續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