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樓:“相爺!”
商陸似不滿被打擾,不悅擡眼,“何事?”
男人擡頭,狹長的眸子朝他們望來,商陸的眼神在看到謝為歡時明顯頓了頓。
“相爺,謝姑娘……”
“多事。”
商陸冷冷掃了一眼後,繼續低頭包紮着自己的傷口,毫無别的情緒。
重樓附在謝為歡耳畔,小聲嘀咕:“姑娘,相爺這裡就交給你了。”
謝為歡點了點頭,在重樓退下後,她快着步子靠近商陸,“相爺,讓歡兒為您包紮可好?”
燭火忽明忽暗,男人未作出任何回應,也未瞧她一眼。
如此,謝為歡就候在一側,等待商陸的吩咐,她不敢擡眼,隻好望着那燭火一點點燃燒……
良久後,耳畔終于傳來男人熟悉的話音,“你怎不去照顧李珏,來了我這?”
男人的聲音很冷很冷,說起李珏二字時,他手上用力過重,不小心扯到傷口,吃痛微皺眉頭。
瞧此,謝為歡心下一顫,顧不得其他的,隻俯身上前,搶過他手中的紗布。
“歡兒得知相爺受傷,内心擔憂,特趕來照顧相爺。”
“擔憂?”商陸輕笑一聲,他沒有拒絕,任着她為他包紮,“李珏傷勢如何?”
“回相爺,他一切安好。”
眼下謝為歡全神貫注地為商陸包紮傷口,小心翼翼一圈又一圈地纏繞,不敢有大幅度動作。
商陸瞧着眼前少女小心翼翼的模樣,眼神一沉,想起上次她為自己擦拭脖頸血迹的場景,少女溫熱的呼吸落在他身上,平添上不知名的燥熱。
不過,他并不讨厭與她靠近,反而有些貪戀她的一切,她身上的蘇合香,乃至她的觸碰……
下一時,少女的衣袖輕輕一動,一股子濃烈的檀香氣味撲鼻而來,商陸雙手緊握成拳,心中再次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怒意。
而這次心底的那股情緒與腦海中少女與李珏之間的親密舉止重合,仿佛更加勢如破竹,竟驅使着他,要将少女留下,囚在他身側,隻能在他身側。
若不加以克制,仿佛下一刻就要沖出囚牢。
然,謝為歡并未察覺商陸那灼熱的目光,心中不禁疑惑他們二人到底是如何受的傷。
她試探性問道:“相爺,您和太子殿下是因為什麼受傷的?”
此言一出,空氣瞬間凝滞。
商陸的臉色陰沉下來,比方才更加可怖。
接着,一聲輕笑入耳。
燭火悠悠晃動,男人本不愛笑,若是一笑,便是生氣,極其生氣。
不等謝為歡再說什麼,商陸忽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緊緊握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纖細的手腕折斷。
“你是懷疑我傷了李珏?”
謝為歡知商陸動了怒,卻不知他為何動怒,試圖解釋道:“相爺…疼,歡兒隻是好奇你們是如何受傷的。”
然,男人的手并未松開,反而力道更重了幾分,眸子裡滿是狠厲的光,“你要替李珏向我鳴不平麼?”
手腕處傳來的劇烈疼痛,使得謝為歡的肩膀輕輕顫抖,眼裡醞着晶瑩的淚。
她緊緊咬住下唇,“不…歡兒是相爺的人,什麼事都信相爺。”
“謝為歡,你是對李珏動了真情?”
“為了他,要背叛我麼?”
男人的質問來得突然,謝為歡一時無措,隻搖着頭,“不,歡兒不會背叛相爺。”
商陸死死盯着她的眸子,順勢将她拽至榻上,伸出手掀開她的衣袖,露出那段皓月般的手腕,還有上面那枚鮮紅的守宮砂。
格外刺眼。
見此,商陸的情緒平複了幾分,松開她的手腕,微微眯起眼,“他竟還不碰你。”
“還真是專一,癡情。”
謝為歡不懂男人話裡的意思,隻當是他因為自己至今未拿下李珏而失望。
她伏在地上求饒道:“相爺放心,歡兒一定會盡力引誘李珏,讓他死心塌地,歡兒能感覺到,他遲早會碰我的。”
商陸眉心突突一跳,握拳咳了幾聲,“出去!”
他的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謝為歡不敢再說什麼,隻好攏了攏紗衣快步退了出去。
……
然,就在所有人不注意的角落裡,魏霜望着謝為歡離去的背影,眼底凝壓着恨意。
她本想着再盡力一試,留在商陸身側照顧,卻沒想到親眼瞧見謝為歡進入,良久後,又衣衫不整地跑出來。
她也是女人,有時女人往往最懂女人,她看得出來謝為歡瞧商陸的眼神蓄滿了真情,即使她在多加掩飾。
思此,她攥着拳頭,不管是誰,隻要是同她搶男人。
她倒是要瞧瞧看,誰能鬥得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