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呵了聲,怎麼會不知道她,就是知道,才明白她這個人絕對不能強迫。
忙了幾天,他總算在這個周末徹底得了閑。
“要不要出去玩?”
她想了想,覺得好像沒什麼想去的:“算了吧,晚上不是約了酒嗎,白天就在家裡呆着吧,沒什麼想玩兒的。”
而且他在家歇歇也好。
于是乎,兩人在家上午打看電影,喊人送來菜一起做了午飯,打了會兒遊戲,最後還睡了一覺。
祝時好躺在沙發上,抱着枕頭看着他拆外賣,目光控訴:“我是說沒什麼想玩的,但是不代表讓你玩我。”
談知許将飯菜一一擺出來,眼風都沒給她一個,心安理得道:“嗯,你沒想玩的,但我有,陪你看電影打遊戲,你是不是也該陪我玩我想的。”
祝時好梗了下。
好,她承認電影是她說看的,可遊戲不是他先說的嗎?
“你不講理。”
“這叫有來有往。”他轉頭望過去,朝她勾勾手指,下巴微揚,“過來吃飯。”
“噢。”她翻身起來,穿上拖鞋往餐桌走去。
吃完飯,兩人悠悠出門。
她穿的還是昨天那身,雖然洗過了烘幹的。好在,今晚上見的人不會知道她昨天穿的什麼,也就不會有人奇怪為什麼沒有換衣服。
今天是談知許開的車,祝時好頭磕在窗框上,感受着十二月的風。
看向後視鏡的時候,瞄了她一眼。
談知許聲音微涼:“把手拿進來,祝時好,你是小孩子嗎,冷不冷?”
祝時好收回悄摸伸出窗外的手指,卻沒有關上窗:“好舒服啊,知許,風冰冰涼涼的,吹在臉上感覺空氣好清新。”
“感冒了留着鼻涕泡就更舒服了。”
想着馬上到了,倒也沒強制要求她關窗,隻是涼涼諷刺道。
别人說這話可能隻是假想,但談知許是真的見過她鼻子冒泡的傻樣,哪怕是很小很小的時候了。
所以說,有時候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就是這點不好,你怎麼衰樣邋遢樣他都見過。
祝時好下意識吸吸鼻子,語調輕緩:“你好煩啊,談知許。”
三天兩頭聽這話。
談知許扯扯嘴角,都懶得反駁她。
有點兒堵車,短短一截路都跑了近一刻鐘。
下了車,談知許擡起手背挨了挨她的臉,一片冰沁。
攏着眉,把她的圍巾往上拽了點兒,冷冷警告她:“你下次再敢這麼吹冷風,感冒了我就送你去紮針。”
他動作算不上溫柔,語氣更算不上。
祝時好盯了他兩秒,含着下巴在圍巾裡埋的更深,一字一字說的很慢,扭身往酒吧走。
“啊,他們在催了。”
如果不是從頭到尾都沒看過手機,如果不是太了解她,他或許就信了。
多說也是站在這吹風,談知許沒說她的把戲,跟着她往店裡走。
這家酒吧叫“南風”,取自老闆梨沉南名字中的最後一個字,用他的話來說,南風就是他的風格,但常常被人戲谑聽起來像個不正經的男倌館。
不過聽說他最近在籌備開分店了,就叫女氣,但不知道真假。
今天黎沉南也在,角落的老位置已經坐上了好幾人。
音樂聲人聲裡,談知許護在她身側,時不時擡起手臂替她擋住往來的人。
這個場景很熟悉,上次他們從這裡離開時好像也是這樣,但不同的是,現在這個人會摟住她的腰,帶着她穿越人群。
想起來才是上周五的事,滿打滿算也不過十天,明明急轉的關系本應該複雜微妙,可他們好像并沒有需要磨合,甚至比她以為的還要順利。
燈光昏暗模糊了人的視線,她不用擔心這樣的親密是否逾越了好友和青梅竹馬的界限,昏暗裡沒有人會發現他們的秘密。
離了兩三米,正在滔滔不絕的冉采恰巧在燈光晃時看到他們。
她站起來揮手:“時好,這裡。”
祝時好加快步伐,細腰也脫離了他的大掌。
談知許垂眸看了眼,不甚清楚,卻很清晰地知道缺失了什麼。他腳步慢悠悠,落後她一步,跟在後面。
冉采拍拍身邊的空位示意她坐過去。
這是自然的,她沒做多想就落座在她身邊,而慢一步的談知許也沒做多想就跟過來,朝衛望擡擡下巴,淡淡出聲。
“往那邊坐點。”
衛望挪了點:“這不是還有空嗎?”
他脫了外套跟祝時好的外套圍巾放在一起:“擠。”
衛望翻了個白眼:“許哥,你就是想讓我離遠點兒吧,我們懂,隻有好姐能挨着你。”
聽了這話,祝時好有短暫的愣神,有那麼一秒她在懷疑是不是被發現了。
身邊的男人卻是自然接過話:“自知之明挺不錯。”
“咚咚”加重力氣的心跳漸漸恢複正常。
心虛之下,她竟然忘了這個男人從小便給了她很多例外,他們之間的親近在這些朋友眼中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生平第一次,心裡暗自唾棄,果然,心裡有鬼聽什麼都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