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的相處仿佛都是她的自以為,其實對談知許而言并不是多想跟她呆在一起。
可目光聚焦後又覺得沒有任何問題,哪怕多了這樣一層“不清不白”的床伴關系又怎樣呢,發生的根源是性,并非是愛。
祝時好抿抿唇,沒有回複,隻是按了下電源鍵,轉頭望向窗外,看着路邊的行人景物退去。
不過路程中一閃而過的插曲罷了。
回家并沒急着收拾舊物,而是陪着柳如茵聊會兒天,她檢查課件的時候又去廚房給祝應青打下手。
這是家裡唯一能在手藝上跟他相提并論的人,祝應青也很享受同女兒一起烹饪的溫馨時光,并且時不時指導兩句。
柳如茵隻能做熟,祝歲宜就更厲害了,她隻能吃,她現在的惬意全靠前兩年帶出來的女婿。
大冬天的,飯後散步這項家庭活動自然是開展不了。三人坐在客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會兒,但兩位家長到底是老師的身份,尤其是柳如茵帶的班今年高三,學生老師都有搞不完的功課。
柳如茵隻跟着閨女回到她房間,倚着門:“整理下吧,不要的整齊堆牆邊。”想了想,又道:“書櫃底下那箱子,你還留着嗎?”
好笑地看向她,祝時好反問:“不是你跟我說任何人的心意都應該被愛護和尊重嗎?”
所以那些情書她都好好放在箱子裡。
的确是她說的話,柳如茵摸摸鼻子:“那看你吧,走了,你随意别客氣。”果斷轉身,邊走邊拜拜。
見她回了房間,祝時好才關上門,環顧一圈,走到床邊按按棉被,松松軟軟的,房間幹淨整潔,一看就是常打掃的。
無論她和歲宜什麼時候回來,房間永遠都是可以随時入住的樣子。
拉開書櫃的櫃門,裡面除了第二層,都擺滿了書,這樣的書櫃在她家有三個,連全家性子最跳脫的祝歲宜也能在看書的時候沉靜下來。
第二層擺着一些物件兒,有跟同學一起抓的娃娃,有運動會得的獎品等等,更多的是談知許送的各種各樣的東西,有裝盒的年代感極強的塑料發卡,有做工精緻、價格也不便宜的水晶球,八音盒……
還有一個超可愛洋娃娃,坐在玻璃罩裡,是九歲那年談知許花了一年的壓歲錢買的。之前嘉嘉看到了找她要了很久,她都沒沒給,後來談知許知道了送了嘉嘉一個其他的。
比她這個貴許多,嘉嘉很喜歡很高興,但祝時好覺得還是她這個更漂亮。
把雜七雜八的拿下來,上面隻剩下談知許和家人朋友送的東西。
想起柳如茵說的那箱子情書,祝時好拉開櫃子,取出來,哪怕一直放在櫃子裡,可這麼多年沒拿出來過,也不免落了層灰。
好在裡面的東西被保存的很好,各種顔色款式的信封都有,字迹的墨色還很清晰。
她随手拿起一封,打開來。
“……想你的時候總是很孤獨,我想我可能會一直孤獨下去……”
撲哧一聲笑出來,祝時好又拿過信封看了眼名字,這個人還有點印象,據豪豪說結婚巨早,好像是法定年齡一到就去了。
看來,後來沒怎麼孤獨。
原封不動裝回去,覺得有趣,她坐下來開始看其他的。
不知道笑了多少次,直到手機響了,她拿過來一看,卻是視頻邀請。
把手機支架拿過來放上,按了接聽。
屏幕裡出現談知許神色冷淡的臉,他應該是剛吹完頭發,比平時要蓬松些,成熟高大的男人添了些少年感。
“知許。”
他看着手機裡笑盈盈的人,眉梢一揚:“幹什麼,這麼開心。”
條件反射看了眼手中畫着愛心的情書,想起白天那個單薄冷淡的“好”字,猶豫須臾,旋即又笑起來。
“看情書啊。”
說不清出于什麼心裡,她不僅說了實話,還拿起手機往箱子裡飛快地照了下。
小小的鏡頭看不到談知許停頓後速度減緩的腳步,也看不清他驟然幽深的眸光。
“你慢點兒,拿回去,讓我也看看都有誰?”
哪怕晃眼掃過,他也能看出來這箱子體量不小,這情書更是不少。他大概能猜到,應該是中學時期的漏網之魚。
為什麼叫漏網之魚呢,因為他說過不能早戀,這些情書顯然是背着他送的。
祝時好左右看了看,果斷拒絕:“才不要。”
掀開被子,談知許坐進去:“回去就為了看情書?”
“怎麼可能,哪有這麼閑?是我媽叫我回來收拾雜物,做斷舍離的。”
談知許颔首,神色不改:“這箱子先别動。”
還不了解他?
祝時好目露警惕,問他:“你想幹嗎?有的都結婚好多年了,你别亂整啊。”
“結婚好多年?你怎麼知道?”抓住關鍵詞,談知許勾起唇,冷笑一聲,“怎麼,還有聯系呢?”
祝時好瞪眼:“……怎麼可能,我跟誰有聯系你不知道嗎?”
他聞言稍感滿意,嘴角邊那抹諷刺一收,淡淡地,又暗藏警告:“祝時好,你找男人最好眼睛放亮點,可别餓了什麼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