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意識到這個問題,忽然就覺得她獨自開啟的冷戰毫無意義。
她想等什麼呢?明明他還是如從前那樣照顧她、對她好。
所以她到底想得到什麼呢?
明明他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那一紙情書是寫給自己的,不知道祝時好喜歡的人就是自己。
明明他那麼好,對她那麼好。
冷戰得不到她想要的喜歡,而不喜歡祝時好這件事更不是他的錯。
明白這一點後,她就決定收起那封情書,就決定像以前那樣跟他笑,就決定再也不要提起這個本就不該的早戀對象。
祝時好擡頭望着他,摸摸他的臉,又趴回他身上,斂下眼眸,手輕輕放在他胸口,感受着胸腔傳來的心跳。
“你就當我重拾良心吧,就是覺得,知許你已經對我很好了。”
是的,談知許對她已經很好很好了,除了喜歡這件事上,他從來都是毫不猶豫堅定不移地站在她這邊。
談知許輕嗤一聲,在她臉上拍了下,并沒使力,反而透着股狎昵。
“那麼久才想起來,已經夠沒良心了。”
他的手很大一隻,可以輕松遮住她整張臉,此刻覆在她臉頰上,掌心溫熱,拇指指腹在臉上輕輕刮蹭,如同撫慰。
可是說到底,還是有遺憾的吧。
祝時好抿抿唇,抓起臉上他的手,放在嘴邊咬了口。
談知許任她咬,不躲也不問為什麼,勾着她衣角的手輕拍着她的脊背,輕淡的目光中盛的盡數是溫柔和寵溺。
從小到大,他總是管着她,卻也總是縱容着她。
在談知許這裡,幾乎沒有祝時好不能做的事,她想要什麼都可以。
然而有些東西,不能是被縱容被允許得來的。
至少愛情不能是,祝時好不屑要。
周五的時候,祝時好接到家裡的電話,叫她周六晚上回家吃飯,祝歲宜一家也回,她應了好。挂了電話沒兩分鐘又收到消息。
爸爸:【叫知許有空一起來。】
她回了個“好”。
轉頭就問身邊的人:“我爸喊你明晚上一起回家吃飯,有空嗎?”
談知許垂眸淡淡看了眼明知故問的人:“你不知道嗎?”
她皺了下鼻子,要不是顧忌還有其他人,甚至還想呲個牙。一邊給祝應青回消息,一邊嘀咕:“不答反問,沒禮貌。”
聞言,他屈指在她頭頂敲了下:“你是不是忘了,這種把戲你常玩兒。”
當然不承認,祝時好隻當做沒聽見。
一旁傳來冉采的聲音:“時好,你工作室什麼時候搬啊,定了沒?”
她收起手機反扣在桌面,勾着笑容點點頭:“定了,下周搬,星期六正式開業。”
冉采雙手捧住她手:“寶貝兒,到時候我一定送你最漂亮的花籃。”
傳來一聲哂笑,冉采循聲望去,就看到正在喝水的談知許。
她冷靜了點兒,一本正經重新道:“第二漂亮,許哥第一。”
幾人吃着火鍋,熱熱鬧鬧。
手機響了下,談知許放下茶杯轉而去拿手機,看到微信提示的時候無動于衷,拇指往左滑了下直接删除,甚至沒有解鎖。
祝時好伸手去夾肉丸,随口問他:“怎麼了?”
“沒怎麼。”知道她夾不上來,談知許拿起筷子幫她抵在鍋邊。
她立馬插進丸子裡,順利咬進嘴裡。
衛望突然大笑起來:“快看群裡,咱們大明星今天上錯車了,笑死。”
幾人紛紛拿起手機,看陽旭在群裡吐槽倒苦水。
談知許看了會兒,說了兩句就沒什麼興趣再說,退出群聊界面,下面的聊天對話赫然顯示着小紅點,裡面是個數字“2”。
不打算理的,可那個紅标看着難受,他點進去又立馬退出來,面無表情地盯着,仍覺得礙眼,幹脆直接“删除該聊天”,這下順眼多了,才放下手機。
晚上是在祝時好那裡休息的,或者,也不完全是在休息。
他堂而皇之地霸占了主卧大床、枕頭,以及主人祝時好。
午飯過後便回了祝家,很趕巧,還沒上樓就在單元樓下碰到了祝歲宜一家。
俞見敏看着這個面色顯得冷淡的男人,佯裝歎息:“我說知許,你這顯得我表現不夠好啊。”
比起他手上提的東西,自己帶的反而太過普通了。
跟祝家的人都挺熟了,談知許聽了擡眉:“這酒不錯的,原本想着拿來祝叔和敏哥嘗嘗的,看來今天敏哥是沒什麼興趣喝了?”
這話說的,俞見敏瞅了眼妻子。
祝歲宜翻白眼:“想喝就喝,看我幹嘛,搞得我管多嚴似的。”
她牽着女兒,肩上挂着嘉嘉的書包,裡面全是小姑娘的東西,招呼幾人快走,少廢話,另一隻手牽着妹妹爬樓梯,沒好氣地瞥了眼丈夫,不客氣吐槽。
“多大的勇氣啊,也敢跟我們知許比?一個女婿半個兒,知許從小跟我們吃飯讀書也算半個兒子,算起來,這輩子你都比不上知許的工齡好吧。”
毫不誇張地說,論吃飯學習,談知許在祝家吃過的米、寫過的作業比在他自個兒家多多了。
說他算祝家半個兒子那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俞見敏摸摸鼻子,同這個“小舅子”跟在三人身後。
談知許随口挑起話題,跟他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