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晏緒慈壓根沒打算聽她回答,他目光幽深,陰沉沉的眼眸裡醞釀出風雪,“你做這個決定時,有想過跟我解釋麼。”
陳江沅臉色蒼白,死死咬着唇。
“說話,陳江沅。”男人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強勢,“那晚在會所,我應該給過你機會吧。”
看着人始終不肯吭聲,晏緒慈露出一抹涼薄的笑:“你是不是以為我脾氣挺好的。”
公司的事沒能解決,男人的威壓卻快要把人壓垮,陳江沅急的眼眶泛紅,被吓得僵在原地不敢動。
空氣陷入沉默。
晏緒慈故意淩遲似的晾着人,看着小姑娘老老實實的罰站,心裡莫名生起一種詭異的掌控欲和滿足。
早這麼聽話就好了。
晏緒慈不動聲色的端詳着她的反應,足有一分鐘,這才吐出兩個字:“上車。”
陳江沅猛地擡頭,撞入男人的漆黑的雙眼。
徐圖剛剛告訴她的事還來不及消化,晏緒慈便強勢的闖入她的領域,不給她半分躲避的機會。
可她真的不想上車……
恐慌快要讓她不能呼吸,陳江沅僵着身子往後退了半步。
這個動作讓晏緒慈微微眯起眸。
“不願意談可以直接拒絕。”他不疾不徐的開口,稱得上彬彬有禮,“陳小姐,我從不強迫人。”
男人看似好心的給了她其他選擇,卻抓住了她的命門。
如果星澗可以不需要盛譽投資也能度過危機,陳江沅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陳江沅幾次想要擡腳,無一都失敗了。
她沒有這份勇氣。
“我.”陳江沅垂下眸,嗫喏開口,聲音微弱的幾乎聽不清,“我願意談的。”
“那就上車。”晏緒慈冷漠的收回目光。
勞斯萊斯幻影行駛進車流,車内沉默的近乎壓抑。
晏緒慈沒有打算說話的意思,窗外景象逐漸陌生,燕城最豪華的中心地段越來越遠,車一路朝着山上開去。
陳江沅心驚膽戰的盯着路況,這個方向分明是沖着山上的别墅區去的。
她終于按耐不住:“我們這是要去哪?”
晏緒慈閉目休息,一言不發。
得不到回應,陳江沅微微直起身,看向司機,固執的重複問了一遍。
司機忐忑的從後視鏡瞥了一眼晏緒慈,恭敬回答:“是去晏總名下的一處房産。”
去他家?
陳江沅倒吸一口氣,脊背發涼,幾乎沒有過腦子:“停車!”
司機一驚:“小姐,這……”
“麻煩靠邊停車,我要下車。”陳江沅不敢回頭看晏緒慈有沒有醒,此刻隻剩下徐圖的話充斥腦海,怕的想跳車。
但晏緒慈始終是清醒的。
陳江沅的每一次呼吸都精準的落進他耳中,害怕的情緒都快藏不住。
不應該是這樣。
男人平靜的睜開眼,審視着就差沒跳進駕駛座的小姑娘,白嫩的手指用力攥緊,那點心思全都寫在了臉上。
那晚誤會已經解開,即便今天董事會出了意外,她也不該是這個反應。
能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他,并一路卡着五點的時間沖到盛譽,說明她的确想要找他讨個說法。
但卻在見到他後,下意識想要躲。
晏緒慈冰冷的視線順着陳江沅的脊背下移,最後落到那部手機。
男人忽然笑了。
他好像知道小姑娘在怕什麼了。
“想要下車?”晏緒慈的聲音突然響起,陳江沅頓時失聲,視線發飄。
“公司的事呢,不想談了。”聲線出奇的溫和,哄人似的看着她。
“想談。”陳江沅磕磕巴巴的說,“但我以為這算是正事,即便不在集團說,至少也應該是……”
說着說着沒了動靜,晏緒慈胸腔悶笑一聲:“是什麼,會所。”
陳江沅沒說話,但顯然是這麼認為的。
“區别呢?”黑漆漆的眼眸顯出點不一樣的光澤,晏緒慈慢條斯理的說,“會所沒有監控,再沒收你的手機,你是覺得在這種地方和我相處,要比這裡安全,是麼。”
車緩緩停了下來。
陳江沅聞言擡眼,看清窗外的那一刻,渾身寒毛直立。
不知從何時起,人已經置身莊園,别墅大門關死,封鎖了出路。
宛如一個巨大的牢籠,将她徹底困在了晏緒慈身邊,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