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轟——”
耗費時間精力建立起來的高樓蓦然坍塌,土石覆滅了還帶有生活氣息的街道,落下的塵土掩蓋住才長成的一茬嫩苗,以一種極端、莊嚴的姿态跌入奔湧的屍潮
·
“嗬嗬……”
萬象凡抓住了竹安半個肩膀,利爪穿破肩胛,鮮血順着漆黑的鐮爪滴落,看不到人,卻能見到地面積成一灘的鮮血
“啪——”一柄木倉掉落在地,男人白霧蒙蒙的眼中皆是陰毒之色
垂死掙紮!
鐮爪刺入更深一分,越是鑽心刺骨将欲昏痛過去,竹安的隐身狀态越是不可解除
怪物吐息,殘忍獰惡,“去、死”
“嘭!”駕駛艙門完全扭曲成半弧,宋濁扶上艙門,高大的身影晃了一下,有些踉跄地沖進後艙
綠漆地面上的鮮紅刺眼,怪人綁着繃帶的怪異大手虛空勒上竹安細嫩的脖頸,粗粝的布條摩擦嬌軟細膩的皮膚,竹安感到一陣惡寒顫栗
“滾開!”宋濁握緊手裡的刀刃刺向他的後頸,怪人的動作慌亂了一瞬,松手側身抵達,利刃相交,刀刃斷裂成幾段,落在鋼制的地闆上,幾道輕重不一的脆響短促消失
“宋……”濁……
竹安感覺自己呼吸變得緩慢起來,聲音破碎沙啞,覆上脖頸手移開,她的雙手顫抖,用盡全力推開刺入肩膀的手
地上的血迹濺起細微的水聲,旁邊落下一串淩亂的血腳印,還未淡下去就消失,宋濁躲過鐮爪襲來的方向,精準地摟住竹安,右手觸摸到濕潤處,胸口傳出的悶痛感如漣漪濺開
宋濁抱着竹安離開直升機,将懷裡的人輕輕放在天台牆角,竹安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蹭了蹭,微涼的掌心貼着溫熱的肌膚,竹安痛到說不出話,緩慢地呼吸也會牽扯到傷口,她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宋濁,她現在還能堅持
宋濁張了張口,喉嚨像是被禁聲,怎麼也說不出一個字
“咚、咚。”
身後腳步聲越來越近,宋濁以極快的速度疊起層層冰牆,萬象凡單手拎着包,以一種輕蔑的姿态走過來
冰牆消融,黑色的皮鞋濺起朵朵水花
異能在這個人面前不起作用……
宋濁的視線掃過黑色布包,是因為裡面的東西嗎?方才在機艙内他襲向他的後頸時,動作時候很慌亂……
萬象凡不是一個少話的人,相反,他自命清高不凡,這偌大的世界都被他颠覆,在他面前做這些小把戲,無疑是浮遊撼樹
若不是那該死的實驗體,他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隻要隕石的污染被壓制,他就能重新開始研制疫苗,親眼看着這個世界毀滅!
“啪嗒-啪嗒-”黑亮皮鞋上的水珠滾落
宋濁對上這怪人的眼睛,那人的眼底幾乎目空一切,來自于一位學術不端的學者的傲慢
“為什麼異能對你沒有效果?”
宋濁一邊發問,一邊凝出一把冰刃,對準怪人的眉心,利刃破空,在距離那人半米處便化成了水
宋濁嘴角勾起,似乎剛剛他隻是在确定, “怪物?”
萬象凡畸形駝背的身軀對比面前身材挺拔高大的英俊男人,更顯矮小醜陋,盡管他盡可能挺直脊背,與怪物一樣萎縮的脊梁依舊會被人一眼看穿
一位自大者最不能容忍别人的傲慢
還不等萬象凡發怒,一根根冰棱向他刺去,他後退幾步,心中冷笑,這樣的招數根本不會對他有任何作用……
宋濁自然也知道,他隻是在找機會,能夠乘其不備将那包裹奪過來
萬象凡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巨大的手爪揮去,“铖——”無數化成水的冰刃中,一顆子彈擦過他的鐮爪,接着又是一木倉嵌入他的掌心
“找、死”
怪人彎下腰背,以極快的速度掠身到宋濁跟前,在水泥地上留下五個深洞,宋濁翻身躲過,目光落在拿背在後手位的手提包
不行,根本接近不了……
利爪破空,宋濁抓住與巨大手掌極為不匹配的小臂,胸前軍的衣物被撕成碎條,再次避開,肩膀至胸膛處的皮肉生生被剜去一塊,不僅如此,他還能感覺到腦子傳來的陣陣刺痛
萬象凡姿态放慢,擡頭看向他,垂眼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