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期帶來的不适感越來越頻繁，阿凜大半日都泡在了潭水中，咕咕會自己叼來一塊獸皮，放在水潭邊，側躺在上面啃着肉幹

今天阿凜泡得很久，除了日中時給咕咕烤了昨天剩下的肉吃，從早晨一直到現在，已經過了傍晚

兩座山峰之間，圓月已經爬上了顔色最深的那片天空

咕咕守在岸邊睡了一下午，醒來餓了就去叼一條肉幹吃，費勁地磨了一會兒，咕咕抛棄咬了一半的肉幹，走到水潭邊往下張望

潭底巨蛇一雙碧綠豎瞳幽深，透過水面，安靜地注視着往水中探的貓獸腦袋

“喵～嗚”聲音綿長，像是在表達思念。

月色下，黑白色的鱗片在深色的水藻間若隐若現，咕咕往水底看得不真切，又往前探了探，水中忽地伸出一隻濕漉漉的手，将她的貓腦袋往回推了推，瑩白的肌膚泛着水色的光澤，“别靠這麼近，會掉下去。”

“喵嗚！”阿凜！

咕咕翹起蓬松的尾巴，聲線拉長得嬌軟，是在撒嬌

阿凜捏了捏咕咕的臉頰，冷冽的聲音帶着歉意，“餓了嗎？剛剛在吃什麼？”

咕咕将獸皮上落下的肉幹叼過來放到阿凜手中，阿凜看着手裡咬得滿是口水的肉幹，眼眸柔和，将肉幹撕開成一絲一絲喂進了咕咕張開的小粉嘴裡

“喵嗚。喵？”咕咕用爪子搭了搭阿凜撕肉的指腹，期待地看向他。阿凜将最後一絲肉幹喂進咕咕吵鬧的貓嘴裡，輕聲回她說：“你都啃過了，自己吃完。”

咕咕吃下嘴裡的肉，将腦袋抵在阿凜手心，喉嚨發出嗚咽聲，在表達不滿還有委屈。

她是問阿凜餓不餓，還要泡水嗎？她可以回山洞給阿凜叼肉幹過來，這條啃得滿是口水的肉幹她會自己吃完

阿凜沒有聽懂她的意思，咕咕有些難過，為什麼阿凜聽不懂，她張嘴喵了一聲，揚起的尾巴慢慢垂下，小腦袋都快埋進草地中

感覺到咕咕情緒有些低落，阿凜托起她低下去的腦袋，臉蛋上的貓毛同軟肉擠在一團，看上去貓貓臉蛋大了一圈，圓圓的大眼睛卻擠得小了

“怎麼不高興？我沒有嫌棄你。”阿凜眼中帶笑，“你咬過的肉幹上全是口水……”

咕咕嗷嗚一聲打斷，腦袋從阿凜手上撇開，掉頭就要跑，沒跑幾步，又擺了一下尾巴停在原地

嘩啦啦的水流聲響起，阿凜從潭水中出來，蹙眉忽略仍存在的不适感，抱起咕咕不解地問道：“我誤會你的意思了？”

咕咕短短地喵一聲，看向阿凜的眼中帶着委屈。

看來是真的誤會咕咕的意思了，他捏了捏軟軟的貓爪，一邊往山洞走一邊詢問。

咕咕偶爾喵幾聲，反對或贊同，一直到山洞都沒能理解咕咕的意思，以前咕咕餓了，或者想去玩，讨好、撒嬌，表現得都非常明顯。

現在……

阿凜自己都未發覺，他在心中細微地歎氣，為不能理解咕咕意思苦惱。

向來帶有直白的攻擊性與戾氣的眉眼，半垂時眼尾上揚，不經意間露出的神色含着一絲淩厲。阿凜嘴角彎起的弧度，柔和了整張臉龐的線條。

“抱歉。”

咕咕歪頭疑惑。為什麼？她聽得懂阿凜的話，阿凜聽不懂她的話？因為她不會說話嗎？

咕咕想讓阿凜明白她的意思，但對于她來說，表達能力很有限

“喵！”咕咕爪子向下探，想下去。

阿凜松開手，咕咕幾下跳到木碗旁叼起最後一小塊肉幹放到阿凜面前，又從獸皮袋中叼出大塊的肉幹放到小肉幹旁邊

她自己叼起小肉幹，用爪子将大肉幹推了過去。

咕咕隻能表達到這裡了，嘴裡叼着肉幹，黃綠色的圓眼睛中滿是期待。

阿凜愣怔一瞬，碧綠的眼眸柔和。輕輕嗯了一聲，“我明白了。”

“喵！”咕咕揚起尾巴貼着阿凜身上的鱗片繞了半圈。看上去很開心。

阿凜彎腰抱起咕咕，看着地上的肉幹問：“今天沒有新獵的獸肉，煮肉幹和土球，可以嗎？”

“喵！“好！

咕噜咕噜，濃湯中冒出一個個泡泡，食物煮好了。

肉幹帶着鹹味，同根莖一起煮得軟爛，很好吃，咕咕舔了舔嘴邊沾濕的短毛，還帶着肉湯的香味，站起身覺得肚子裡還有空間，望着阿凜乖巧地喵了一聲。

還想再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