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落在永亦身後的禁軍姗姗來遲,見到渚青三人也隻是多瞧了幾眼,不敢多問。
“此處有疑,小心行事。”永亦抛下這句話踩着地上魔物的屍體向前走去,渚青三人跟在她身後,其餘人也沒有任何猶豫地跟了上去。
衆人趕到湖泊處,隻見一道道黑影墜入湖水中,四處腥臭味彌漫,黑色的血液如墨般暈染開。
一群白衣飛下來,竟都是些眼熟的面孔。
“霍大人的馬慢了些,這些小喽啰我們都收拾幹淨了,剩下的還請霍大人一展身手。”杜恩沖永亦挑釁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永亦越過他,沒有理會,魔物朝他們這個方向俯沖,她持劍,眉眼冷戾,渾身肌肉緊繃,如同随時迸射而出的寒芒。
渚青上前一步攔在她面前,“此處的魔物遠遠不止眼前這些。邪祟還未顯身,你暫且不要動手。”
永亦明白他的意思,她若此時動手,殺紅了眼,煞氣必然纏身,屆時她神智不勝清明。她能否控制自己兩說,旁側國師府的人,怎麼看都像是心懷鬼胎的模樣。
“大人隻需防備暗中藏匿的邪祟,這些魔物交由我等解決。”身後一男子上前,其餘禁軍數十人齊齊彎弓搭箭。
數十隻骨箭飛出,弓弦發出低沉的嗡鳴聲。
一隻寬大溫暖的手心覆在永亦持劍的手背,溫和的力道讓原本緊繃的她忽地放下長劍。
渚青克制地收回手,指腹殘餘溫涼。
箭矢或刺穿魔物軀體,或撕爛羽翼,魔物從空中墜落,發出嘶啞凄厲的鳴叫,撲棱着,一常一行喚出的靈蛇将其吞下。
杜恩怎會滿意如此結果,言語尖酸嘲諷:“霍大人就這樣躲在他人身後?昨日好生威風,今日怎麼使不上力?”
永亦冷冷望過去一眼,這些國師府來的人個個雙手環抱,一副散漫模樣。
“國師府中的閑人倒是不少。”她一字一字放慢,帶着冷意,寒涼刺骨。
杜恩後背莫名生出一股寒意,就在他惱羞之時,旁邊的弟子拉了拉他的衣袖,暫且憋了回去,既然惹不起永亦,他轉而将矛頭調轉向渚青。
不料渚青對他的惡言始終報以不冷不熱視若無睹的态度,讓他頓生無趣。
此時一隻漏網的魔物向渚青襲來,不等衆人反應,永亦以一種保護的姿态将其護在身後,黑色的血花在空中綻開。
不遠處一常一行見此放心下來,林中湧出的魔物越來越多,等級也全都到了中階以上,衆人應付起來變得吃力。
永亦見此,提劍正要上前,卻聽身後惹人厭煩的聲音繼續傳來。
“原來是霍大人養的小白臉,怎穿着如此寒酸。”
渚青直勾勾盯着他,眉眼帶笑,隻不過笑意不達眼底,他開口,如謙謙君子般好言相勸:“你我都躲在禁軍背後,那便不要圖生事端叫人分心為好。”
杜恩最經不得這種刺激,何況這話顯然是在是國師弟子比不上禁軍這些粗人,他沖身後衆人吼道:“還等什麼,等禁軍這些粗人說我們都是些縮頭烏龜,比不上他們嗎!”
杜恩從渚青身側走過,狠狠撞了一下,渚青一時有些站不穩,幸好身後有人将他扶住。
他回眸一笑,狐狸眼中滿是狡黠,“看樣子還能再撐一會兒。”
永亦對上那雙眼睛,一時被其中流轉的華彩吸引,愣怔一瞬。
不得不說,國師手下的弟子實力不錯,杜恩憋着一肚子氣,倒是給禁軍這方減輕了負擔。
就在魔物消滅的七七八八時,原本平靜的湖泊忽地翻湧出巨大的水花,一條條魚鱗炸開身體拉長如蟒蛇的魔物躍起,半空之中,杜恩等人斬落一隻隻魔物,向下探看時,就看見一張張大嘴向他們張開,伸縮着彎鈎狀的密密尖牙。
饒是他們見多識廣,此時也被這副場景駭住,差點跌落飛劍真真落到這群怪物口中。
湖中的魔物開始向岸上遊來,數目之多,齊齊躍出水面時,竟也能如蛇類般靈活。
它們炸開的魚鱗處滲透的粘液散發出濃濃的腥臭,魚眼呆滞卻透着貪婪。
禁軍連連往後撤,一常一行也跑到了渚青身後,一行捂着鼻子,忍不住幹嘔一聲,“小師叔,這些魔物好惡心啊。”
禁軍這邊也在等待永亦發令,“大人,眼下當如何?”
永亦的目光往不斷爬出魔物的湖泊看去,漆黑的雙眸鎖定,幽深而危險。
原來藏在湖底。
長劍揮斬,接近的魔物如死魚般斬殺落地,尾巴跳動幾下,又有更多的魔物遊竄襲來。
“布陣。”